她不敢怠慢，领着沈衡进了这三进院子，打起帘子进门回话，陈意浓放下手里帕子吩咐素秋领着一群小丫鬟烹茶准备点心，便亲自出门。

“衡哥哥，今日书塾放的如此早？你过来便进门吃杯茶吧。”

“我科举在即，已不去书塾，今日外出路过箬芳斋，恰巧还有藕粉桂花糖糕并茶糕卖，就买了些来给你，我记着你喜欢吃这些。”

沈衡提起手中被细麻绳捆着的油纸包，语调平缓，仿佛这真只是他顺路去买来的东西，而非他千辛万苦从城东绕到城西。

“衡哥哥有心了。”

陈意浓示意素鸳接下油纸包，略略颔首就要领着沈衡往屋子里走，圆月门边却窜出个碧色身影来。

“奴婢见过衡郎君。”

是碧湖这丫头，她先是差点撞到沈衡身上，此刻也不说跪下来请罪，反而千娇百媚的施了万福，那双有些许媚意的眼大胆而热烈的粑视线投在沈衡身上。

觊觎意味太过分明，素鸳按捺不住就要上去收拾着小蹄子，沈衡见她打扮的过分光鲜，不觉皱起眉头，待要开口问责。

却想到这是陈意浓院子里的丫鬟，只好将目光投向立在一边看热闹的陈意浓。

“碧湖，如今你的规矩越学越坏，三等丫鬟应当伺候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我要吃的荷叶汤如何也轮不着你手上，你不好好做自己的差事，跑来冲撞主子？”

她语气轻缓，碧湖却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眼泪珠子不要钱的掉：“奴婢、奴婢今日替了素莘姐姐的差事，头一回做才笨手笨脚，不曾想竟冲撞主子，可奴婢也是头一回，姑娘心善。想必不会因此为难奴婢……”

那双盈盈含泪，欲语还休的眼不住打量着沈衡的视线，陈意浓原先还不觉得一个小丫头片子不知天高地厚，不值得生气。

如今看她妖妖调调的在沈衡面前做那柔弱美人要博取同情，再看沈衡也不出声，便无名火起：“你本不是做这个差事的人，偏又要顶了这份差，冲撞主子不请罪还眼巴巴等着宽恕。”

“我这如意院是容不得你这般金尊玉贵的女使，素鸳，打发人去庑房将碧湖的东西收拾了领去杜嬷嬷那处置。”

碧湖一听脸都白了，她平日不得姑娘宠爱，又生的好容貌，自觉不是普通丫鬟的命数，吃穿用度便奢靡不少，还靠着给徐姨娘当耳目才换来点银两，如今若是被赶出去。

月俸银子缺了不说，连徐姨娘那头，她也讨不到好处！

想到这里，碧湖便梨花带雨的要去抓沈衡的衣摆，却没看见沈衡隐怒至极的脸，眼见着碧湖就要把手抓上沈衡衣袖，一个巴掌却径直把碧湖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