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白烟从他头顶缓缓蒸腾出去，弥散在空中。符纸慢慢消散，直至最后完全看不到。

老蛟头整个虚脱了一般，颤抖着趴在桌上，白烟也没了，只是他仍然大汗淋漓。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你没事吧？”我有点担心，萱萱肯定还等着自己父亲回家呢。

老蛟头缓慢地摆摆手，慢腾腾拿起酒杯滋滋喝了几口。明显感觉他眼睛神采恢复了一些，只是脸色仍然很难看，灰暗得很。

“你倒是没有说谎。”灵泽幽幽开口：“既然你曾经动过邪心，我必然要查查你的真意。为了弥补我刚才的粗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件事我接了。”

老蛟头压根顾不上虚弱，转身凑过去一把抓住灵泽的手：“你说真的？”

“不信的话你可以现在就走。”

“我信，我信！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接了这档子事，规矩……”

“规矩我懂，以后我会虔诚供奉的，为您跟李夫人建庙立香火！什么入海化龙，我以后就拜倒在灵先生的石榴裙下，日日朝着李夫人的方向修炼！”

老蛟头已经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我噗嗤一下笑了，灵泽的石榴裙下？这可难办了，就算灵泽真穿裙子，也绝对会用高跟鞋踩死他。至于朝着我的方向修炼，大可不必，我不想辣眼睛。

老蛟头也意识到了，只是他现在没心情顾及这些，眼睛紧盯着灵泽，生怕有变动。

“我本来不想管的，因为算到这是你注定的劫。即便我帮你解决了咒，你女儿萱萱日后仍不得善终，你还是要继续吗？”

灵泽的声音平静到近乎无情。

老蛟头浑身一抖，似乎从未想过有这种可能。他吞了吞唾沫，颤声问：“真，真的吗？”

“你亲缘寡薄，女儿灾劫注定，这咒解决了之后可能会出现更猛烈的危机。”

“……”

老蛟头动摇了，他的痛苦已经溢于言表。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忽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所有人都一激灵，然后各自摸索。

最后才发现老蛟头的手机，他颤巍巍地接通，刚喂了一声脸色就整个都变了，眼底不由自主地散发怜爱之情。

“萱萱啊，怎么了？怎么给爸爸打电话啊？爸爸正上班呢，嗯嗯……什么？你说你最喜欢小乔老师，不是你不能喜欢，萱萱啊……哎！”

手机断了，也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对面有事。

老蛟头失魂落魄，喃喃自语：“不能喜欢，萱萱你不能喜欢啊，变疫鬼……”

我感觉他这状态不对劲，忙问灵泽：“萱萱才十一二岁，不可能真的对老师有男女之情吧？啊，如果小乔老师是男的话。”

灵泽冷然微笑：“那咒可不仅仅是爱人变疫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