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自信瞬间去了八成,双手冒冷汗。
来人竟是阴阳家地位仅次于东皇太一、东君的月神。这是陈默没有把握应付的人。
真可谓冤家路窄!
诸子百家,阴阳家正是陈默最不愿遇上的。偏偏每次出行,都能遇得上。
这已是他与月神的第三次相遇。
陈默暗骂一声,一脸笑容道:“真巧,在这荒郊野外,竟也能与月神不期而遇,正可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月神亦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能与陈默相遇,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先生可真是好文采,难怪能得君王后看重,不但成为稷下学宫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稷下先生,而且也成了齐王的老师。”她的嗓音清冷神秘且不带任何情绪,令人猜测不出其内心真实想法。
陈默对他能说出自己在稷下学宫的经历,丝毫不以为意。且不说稷下学宫中便有不少阴阳家弟子,便是以阴阳家对他的重视程度也不可能不知晓他在齐国所作所为。纵然连这一点也不知道,以阴阳家的消息情报,也应当知晓近几年来这件临淄城内最轰动的大事。
陈默本想问大司命可还安好,对这个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坏女人,内心复杂,无法将其当做一般和自己有肉体关系的女人来对待。
可想到若自己说了,聪明绝顶的月神很可能会以此来威胁自己,对大司命也颇为不利,故而临时改变想法,询问道:“好说好说,我在其他方面没什么本事,剽窃他人诗句文章倒是有几把刷子!近段日子我又剽窃到了一句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想着那一天出去卖弄一番。”
月神脸上看不出喜怒,立在马车前,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陈默。
本要发表长篇大论,及时收住,转口问道:“月神如此匆忙,是要赶往何处?”
月神道:“先生去往何处?”
陈默一直留心观察,月神的举手投足言辞语气均无懈可击,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好答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打算去韩国新郑看一看。”他想过隐瞒自己的目的,不过想到阴阳家对自己的关注,迟早都要暴露,故而坦承说了出来。
话语刚说出口,心里生出不安。
他瞧见月神清冷的眸子中射出精芒,轻纱下的冷漠面庞竟柔和少许,嘴角竟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一个可能浮现脑海。
下一秒得到证实。
“正是巧得很,妾身也是去新郑,不如我们同行可好?”
尽管月神抑制住情绪不起波动,陈默仍旧捕捉到淡淡的喜悦,显而易见陈默的回答正中其下怀。
陈默沉吟不已,过了一会儿,道:“能与月神一道,是本人的荣幸,即使如此,多谢了。”
紧接便要登上马车。
正在这时,月神又道:‘先生可知我为何要前往新郑?’
陈默停下动作,抬起头望向她那散发着清冷神秘气质的无暇面庞,道:“正是在下想问的。”
月神道:“不久前,有阴阳家弟子在新郑发现有关于战神殿的消息。”她见陈默脸色不变,轻笑道:“看来先生已想到了。”
陈默确实想到这方面的可能性。毕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东皇太一便让月神调查战神殿的事。故而月神为了战神殿前往新郑并非什么奇怪之事。
月神那带着淡淡喜悦的天籁声音传了过来道:“看到先生时,妾身就希望先生前往的地方是新郑,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
听到月神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脸上露出苦笑道:“月神希望在下帮你调查战神殿的事?”
月神道:‘妾身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月神道:“只有得到先生的帮助,我才可能找到战神殿。”
陈默叹息道:“月神的感觉可真是奇怪啊。”
月神道:“有件事忘记告诉现先生了,迄今为止妾身的感觉还从未出错过,相信这次也一样不会错。”她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自信,仿佛这本就是事实。
陈默深吸一口气,道:‘我也希望你不会做,因为我也想见到战神殿。’提脚上车。
月神让开空间。
陈默手抓住车壁,抬起头道:“还请月神不必唤我先生,在下受不起。”
月神道:“作为稷下学宫最年轻的稷下先生,历代齐王最年轻的剑术老师,若你都受不起先生,还有谁受得起呢?”
陈默苦笑一声,终究没再说了。
翻身上车。
夕阳下,马车再度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