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苦笑道:“我对你说过很多话,或许我本不应该说那么多话的,只应该做,狠狠做。”
善柔脸色绯红,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说过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意思是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珍贵!而我便是要你认为我是珍贵的,所以你才会记得我,才会来找我。”
善柔嘴巴靠了上来,主动献吻,她的嘴唇还带着陈默的血。
善柔的动作很强硬,两人热吻起来。
这一刻的亲吻给人的感觉不是暧昧,也不是情欲,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狂野。
良久。
两人分开,善柔躺在陈默的大腿上,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狠狠咬你?”
陈默道:“是不是让我永远记住你?”
“我记得大司命也曾对你这么做过,给你来了一记狠的,而且你给我讲的倚天屠龙记故事中,蛛儿、赵敏也都这么做过,所以我也要这么做。”
陈默什么话也没有说,伸手抚摸着她的面庞,凝视着她的面容,要将她永远记在心里。
善柔也凝视着他,她要将这个男人永远记下,虽然她有这个男人的画像,可那是不一样的!
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这个男人或许永远不会再来临淄城。
善柔柔声道:“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陈默很顺从道:“你想听什么,倚天屠龙记吗?”
善柔摇头道:“这故事虽然很好,但里面的人我却不太喜欢,蛛儿、赵敏、张无忌等等人,我都不喜欢,或许只有张三丰才让我感觉有些喜欢,因为他像师傅他老人家,只不过性格却相去甚远。”
陈默道:“你想听什么?”
善柔想了想道:“我想听燕十三的故事,我喜欢燕十三,就讲燕十三和谢晓峰决斗的故事吧。”
陈默也喜欢三少爷的剑这本书,曾看过三四遍,特别是最后一章更是看过七八遍,每次都意犹未尽。
他这个人确实不学无术,不过也正因如此,在修炼墨家内功后,对于这本书的内容,记得滚瓜烂熟。略作思考便讲了起来。
“夕阳红如血,枫叶也红如血,天地间本就充满了杀气。
更何况天地间又有了这么样两个人!
满山红叶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黑色所象征的,是悲伤,是不详和死亡,黑色也同样象征着孤独,骄傲和高贵。
他所象征的意思,正是一个剑客的生命。
.......
他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和天下无双的三少爷决一死战。
只要这个愿望能达成,败又何妨,死又何妨?
.....”
陈默讲的很沉迷,仿佛那一战是他亲眼所见。善柔也听得很沉醉,也仿佛目睹了那一战。
两人互相拥抱着。
他们均知晓,当这个故事讲完的时候,便是他们分别的时候。
这一次分别,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们非常珍惜一刻。
他们曾经有许多相处的时光,可没有那一天那一刻能比得上此时此刻。
什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什么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惜眼前人;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什么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等等。
人本就是这样,只有在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
正如同此刻的两人。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种陈默讲书,善柔听书的事情,两人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可没有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当时只道是寻常,正是此刻两人的心境。
陈默讲完了三少爷的剑最后一章第十五剑,善柔要从他的怀中起来,陈默搂住她的腰肢,道:“还有尾声一章,要不要一起听完?”
其实善柔是听过的,也看过,
墨家一些弟子专门将陈默回想起的这些故事写下来,进行贩卖!小说家这个行业随着陈默的开发也变得越来越被人关注。从最初应陈默的要求宣传天下本一家以及墨家各种各样的主张观念,到如今编写出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故事。甚至还有一些人编写剧本,让人演绎出来。这其中的发展之迅速实在匪夷所思。
值得一提的是,不说小说家认为陈默正是小说家的掌门人。虽然以往的小说家从没有掌门人的说法。
善柔虽然听过,但还是要听。
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希望两人分别的时间能晚一点,相处的时光能延长一些。
时间已不早了,陈默应该要上路了,但他不急。
陈默继续讲下去。
“只要你一旦做了谢晓峰,就永远是谢晓峰,纵然你已不再握剑,也还是谢晓峰。”尾声也已讲完。
善柔又要起身。
陈默拦住他,笑道:“要不要听天涯明月刀、多情剑客无情剑,我还有很多故事。”
善柔身子又软了下来,靠在陈默身上,笑眯眯道:“你以前总喜欢讲一段就歇息好一会儿,怎么今天变了。”
陈默笑道:“因为我发现你竟是天下最好看的人,所以想厚着脸皮和你多待一会儿。”
善柔目光变得很温柔,前所未有的温柔,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讲吧,我要听傅红雪的最后一战,你说完,我便走。’
善柔没有走。
陈默又讲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她这才走。
她本来还想继续听,可还是下定决心走了。
因为,她担心若再不走,恐怕就改变主意随陈默回去了。
她想去机关城,看一看陈默生活的地方,想和陈默待在一起,可她也知道自己决不能这么做。
善柔对陈默说:“我师傅很喜欢你讲的这些故事,希望你将它们写下来,派人送过来。”
陈默点了点头,善柔跃上马背,马儿张开四蹄,很快消失不见。
陈默叹息道:“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哎,纳兰性德不愧是纳兰性德。”
陈默又立了好半晌,这才回到马车上。
他不是那种多愁伤感之人,可还是收到了影响。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这一别,是否还有相见之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