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救我。”她咬唇，低着脑袋说，“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她想，或许是她的存在影响了苏南城，导致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以至于患上胃癌。

苏南城的脸上浮出愧疚之色。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握紧了她的肩膀，认真看着她的脸。

“对不起。是我对你不够好，让你伤透了心。以后我不会那样对你，你也别恨我，好吗？我会改变对你好，弥补这些年，我欠你的。”他温言，嗓音醇厚。

沈初烟的眼圈通红。

她努力憋住泪水，使劲点头，眼眶里噙着雾蒙蒙的水汽。

他终究是在乎她的。

这个念头涌入她的心头，让她欣喜若狂。

“我相信你。”她重新绽放笑容，“我不恨你了，我们都好好的，以后好好生活。”

苏南城凝视着她，深邃漆黑的眸子里，流淌着温暖和疼惜。

**

隔天傍晚，苏南城去医院探望母亲。

他刚踏进病房，便闻到浓烈刺激的血腥味。

苏南城的瞳孔微睁。

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双唇乌紫，气息奄奄。

父亲苏志国陪同，眼睛红肿着，显然是哭过。

“妈。”苏南城沉默数秒，缓缓开口，呼吸略微急促。

“妈，您怎么了？”苏南城问，心里一阵抽痛。

苏夫人艰难睁眼，瞧见苏南城，露出笑意。

“南城啊，你总算是来了。你快去找医生，替妈看看。我肚子疼，浑身都疼。”

苏南城扶起她，把她抱进了医院里。

医生检查了一遍后，叹了口气。

“医生，怎样了？”沈初烟问，“我妈她的身体状况怎样？”

“她的胃癌，扩散严重了。”医生说。

“我妈不能做手术？”沈初烟问，“医生，请您务必治好她。她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样，请您无论花费多少代价，也要帮助我妈。”

“她这个病，治不好。”医生叹气，“她的肝脏衰竭很久了。现在只有两个办法……”

“什么办法？”苏南城急忙问。

苏夫人也迫切看向医生。

“第一，保守治疗。但是，我们医院无力承担这笔昂贵的手术费用，需要你们另寻其它医院，或者联系专业机构。”

“第二呢？”

“第二嘛……”医生迟疑，似有所思，欲言又止。

沈初烟追问：“医生，您请直说。”

“第二个方案，就是截肢。截掉她一部分肝脏。”

沈初烟愣怔片刻。

苏志国则脸色铁青。

苏夫人剧烈咳嗽，咳了半晌，她捂住了胸口，虚弱喘着气。

“妈！”苏南城连忙拍她的背，“您不用管医生的话，您先养病。”

医生尴尬解释：“苏老爷子，我只是尽职而已。我希望，你们早做决定。”

他转身离开了。

苏志国气急攻心，跌坐在椅子里。

“爸，您先回去。”苏南城说，“我在这里守着妈。”

苏志国点点头，说：“你也累坏了，早点回去休息。”

苏南城答应。

等父亲出门，苏南城关好门窗，走到床前，握住了母亲的手：“您别动，躺着歇一会儿。”

苏夫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