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起身,走到迎风的角落,将带来的松香针堆放在易燃的纱窗旁,说道:
“晚秋,这几样菜都是我之前吃过的,不知合不合你胃口,你快尝尝。”
李秀菊看着他触目惊心的伤口,宝玉从前被他打到吐血的画面,又涌进脑中。她惶恐地捂着嘴,眼中有泪花在闪。
围观的人里有些胆小的,赶紧捂住眼睛。
“我会说谎话,但身上的伤口不会有假。”钱如山挺着背,走投无路地看着他们,“我是真的知错了。”李秀菊看着钱如山满脸泪水,背上遍布血痕,到底狠不下心肠,“我们母子三人险些被你害得家破人亡,叫我如何能原谅你?我若原谅了你,我两个孩子受的伤,又将由谁来弥补?”
周沉鱼看着钱如山的一举一动,默默掏出打猎用的小刀子,以备不时之需。周沉鱼看过去,他那光裸的后背上全是鞭子抽过的伤口,整个背从蝴蝶骨位置延伸到腰,布满皮开肉绽的血痕,简直不忍直视。李秀菊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吓道:“钱如山,你这是干什么?”
小厮见状冲上来,想夺走钱如山的刀子,“公子,您才刚挨了老爷几十鞭,伤口尚未痊愈,如今又要割肉流血,身子骨如何禁受得住啊?”
周晚秋两手落在大腿,腰杆挺直,本本分分坐在位置上,目光看着一桌饭菜,嘴里不停溢出唾沫。
“谢谢姐姐,你对晚秋最好了。”周晚秋盈盈一笑,赶紧揭开盖子,将药粉尽数倒入酒壶中。
周沉鱼缓缓端来两盏茶杯,抹去桌面剩下的粉末,“给,你要的茶。”
周晚秋又扯开袖子,用力擦拭一遍,胆战心惊地接过茶杯,一口喝进茶水,全部咽了下去,斜眼看向门外,小声道:
“姐姐。”
迷药粉末浸入酒中,只是顷刻之间,便与酒水融为一体。
就如之前说的那般,无色无味,普通人根本难以察觉。
那些钱如山欺辱强上寻常女子,恐怕也是用的这一招。
从前是她们,现在是她。
周沉鱼修长的两指落于酒壶处,轻轻敲了敲,深吸了口气,将两个杯子都斟满下了迷药的酒。
“来吧。”她说。
周晚秋闻言,惊慌低下头,看着酒水在杯中归于平静,伸手摸上去,仅仅一念之间,又害怕地缩回来。
周沉鱼主动拿起杯盏,倒进了盘子里,面无表情地称赞:“晚秋,这壶热酒的味道也不错。”
周晚秋见状,狠狠咬着牙,开口的声音也有些颤意,“姐姐,你救了我一命,不如晚秋敬你一杯。”
周沉鱼伸手接过杯子,用力眨眨眼,“晚秋,我怎么觉得头有些晕啊?”话一落下,茶杯从手里滑落,滚到了地上。
她也顺势趴向桌面。
“姐姐,姐姐,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