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是谁后撤了一步，踩到了他的鞋。

亮面皮鞋立马挂了层灰，顾鸣垂头看着，没有弯腰要擦的意思。

“那个……”

“如果你想看那套书的话，我可以周末带你去她家看看。”

“真的吗？”

顾鸣连上两个台阶，视线与李意欢拉平，消瘦的脸上坠着镀光珍珠，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这么喜欢书啊？”

“谈不上，就是偶尔闲暇，偶尔读一读。”

偶尔闲暇，偶尔读一读。

若干年后，李意欢才知道这个人当初有多么不真诚。

他的偶尔闲暇，是推掉一天期末考试的闲暇，是放合伙人三个小时鸽子的闲暇，是忘记她生日的闲暇……

他爱书，就差乘坐异时空飞船穿进书里的喜欢。

他逃避现实，就连饿死街头都不给家里打电话要生活费。

“顾鸣？”

“怎么是你？”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前几天不是还为了一套藏书豪掷千金吗？”

寒流侵袭，户外说话都带着哈气。

李意欢裹了裹身上的貂，张望了下凄寒冷冽的校园。

“怎么今天就装上乞丐了？新的人设？Cosplay是吗？”

顾鸣捏了捏渐无知觉的小腿，屁股朝里拱了拱，懒得抬头，“破产了，你遇上了个新的乞讨者。若是您善心大发，可以为我捐赠一顿晚餐，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