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邵文野,想也不想地拒绝了:“都是成年人了,有必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吧。她做了什么事情,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们谁爱找队长就去找,反正我不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迟早要碰一鼻子灰。”
邵文野说到做到,就算是周正后来再找他,他还是坚决表示自己不去。
周正又找了金花,结果金花一连好多天都丧气的不行,呆在宿舍里哪儿都没去。见到周正,顶着肿成桃子的眼睛又哭了一气,表示自己多么后悔,愣是哭的周正没机会开口,只能安慰着金花好好休息。
无奈之下,周正只好带着石头,硬着头皮过来看看。
不得不说,邵文野的确是个聪明人。
“队长······”周正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还是犹豫着开了口,“毕竟常玲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她还是个人类。在这里,没有合理的理由,随意处理一个人类是不合适的。”
他试图劝说宋既明。
人类社会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都会成为决定他生存方式的因素,人是社会性动物,最重视的就是秩序性和规则意识。
在人类看来,自由从心的审判方式是茹毛饮血的时代才有的,以文明和规则标榜自己的人类怎么可能再用原来的方式来管理社会。虽然法律和规则也是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但它往往是作为一种死板的硬性规则控制着人们的思维和处事方法。
但这并不全然是坏处,毕竟人类骨子里就有着放纵和强者至上的基因,所以法律也是人类自己创造的枷锁,社会在这样的枷锁里尽最大可能自由生长。
“打住。”周正说了很多,但还是被宋既明打断了。
“让你说这么多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宋既明的双眼仿佛弥漫着一层寒气,清寒凛冽,不经意间的对视就足以让人感到瑟瑟发抖,“那你觉得,伤害了塞壬,她该怎么赎罪?”
周正突然哑了声音,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突然意识到,说一千道一万,自己和那些道貌岸然的议员们又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想用人类的法律和社会规则来为罪人开脱。法律不可能补救所有的错误,它具有滞后性和补正性,犯了错的人事后的确会收到惩罚,但收到伤害的人呢?
他们除了在罪犯被处死的时候感到一瞬间的快意,此后仍然要承受漫长绵延的痛苦。
法律只是杀鸡儆猴的手段,它不是弥补错误的方法。
就算常玲今天被处死,也改变不了小人鱼逐渐衰亡的事实。
死者一了百了,但犯下的错误却要让别人去挽回。
宋既明坐在椅子上,舒展开身体,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处处都透露着不容置喙:“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谓的公平?不过是被特权和阶级所固化的思想罢了。”
“在我这里,才是绝对的公平。犯了错,不管是谁,都要承受应有的代价,难道不是吗?”
宋既明微微叹息:“那不是正义,你们的法律,只是上位者为了制衡社会而发明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