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候,姚钟海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吏。”
“太子出事之时,姚钟海正好外放地方州府,不在京城,所以逃过一劫。”
“他这些年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未尝没有替太子翻案平反之意,只是女皇绝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如今你和公主谁能为他办这件事情,谁就得到姚钟海的支持。”
云灏神色一凝,“我的确想得到朝臣支持再进一步,可姚钟海弄权,祸乱朝堂,私通突厥,这些年所犯之罪罄竹难书。”
“你不想和这样的人为伍?”
霍彦君的眼底滑过一抹极其浅淡的赞许,一闪而逝,他欣慰地笑:“很难得。”
身在朝堂,权利漩涡的中心,竟还保存了几分赤子之心。
他和镇国公主不一样。
“不过这世上的道理,并不是非黑即白,有的时候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也需要走过灰色地带……你现在不想去走无妨。”
霍彦君笑看着云灏:“你自小到大,我都不怎么在你的身边,不曾悉心地照看和教导过你,如今既有你不想做的事情,那为父替你走这一遭。”
云灏就要开口说什么。
霍彦君羽扇轻轻一抬:“你放心,为父知道你的心思,会尽可能把事情办好,如若办不成,也绝不会把你的原则打破。”
云灏一时之间无话可答。
霍彦君站起身来:“那我就去办这件事情了。”
“等一下!”
云灏也站起身来,略有些好奇,略有些迟疑地说:“父亲……当初为何选做母亲的驸马?”
这几日,他已经听云澈说过公主当年和沈家的旧事。
而霍家当时在京城也是名门望族,家中长女,是三皇子永宁王的正妃。
惊才绝艳的霍家嫡子若不想尚公主,有许多的选择,但霍彦君还是做了镇国公主的驸马。
可是却又在成婚之后,和公主感情不睦,后来更是远走祖地,从此远离朝堂,多年来都不曾回京一次。
云灏如何能够不好奇。
霍彦君的脚步停了停,面上流露几分复杂神色,一瞬间也百感交集,想起当年种种。
他回头看向云灏,声音温和而认真:“为父选做你母亲的驸马,是因为她那时候是个美好的女子,让为父心动,钟情。”
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他用了许多的心思,几年的时间,哪怕有了孩子,也没有能让公主喜欢他。
他只是公主用来彰显自己过的漂亮的门面而已。
年深日久,霍彦君也心灰意冷,便想就此平淡度日。
谁知公主野心与日俱增,越来越大,手段也越来越狠厉。
承德年宴公主算计沈夫人,被霍彦君发现,但没来得及阻止。
后来公主更借着霍彦君的手栽赃嫁祸了永宁王,致使永宁王被贬为庶人,流放边陲,那一次,也是让霍彦君对公主彻底失望。
可是她是自己的妻子,是孩子的母亲。
霍彦君无法指正她的罪孽,亦无法与她为伍。
他只能选择离开京城,远离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