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当年虽然是我将您带来顾家，但也是我没有保护好您，才让您流落到蓝家多年，您不怪我……？”

“蓝家很好。”顾北冥缩回手，放进裤兜：“我从来没有怪过秦叔，是顾家让我死，连累了母亲，这一切我自己会去讨回。”

“少爷，您是要……”

“秦叔，别问那么多，收拾东西去找秦文，他会安排你接下来养老的地方。”

顾北冥话落，深深注视了那年过半百的老人一眼，迈开脚步擦肩而过。

秦叔回头，注视顾北冥的背影良久，直到他走过拐角消失不见，秦叔低头，笑了笑，自言自语：“您不怪我就好，是我对不起您和老伯爵，哪里还有脸，养什么老……？”

秦文远远的看着父亲呆立在那里，缓步走了过来，出声：“父亲。”

秦叔抬头时，秦文才看见老人眼底的泪光：“父亲，少爷和你说了些什么？”

秦叔叹口气，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

秦文在身后追问：“父亲，少爷说了，想知道什么就问你，少爷为什么要连同顾家一起下手？”

秦叔走进屋里，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嘴角出现一抹苦涩：“看来少爷他，都已经知道了，其实，少爷并不是顾家的血脉，当年是我带他来顾家，走吧，我们路上再说。”

……

顾家老太爷坐在轮椅上，目光呆滞的盯着桌子上一张黑白照片，那照片，上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顾北冥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却没有踏进门里。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顾老太爷缓缓抬头，瞥了眼顾北冥，又将目光落在照片上。

那是顾孝砚的遗像。

“北冥，你回来是看望我，还是来看看孝砚？”老太爷的声音一扫当初的虚弱。

“对不起，我很久没有回来，看望您老人家。”顾北冥开口，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顺便就回来看看。”

“爷爷今天想喝酒，进来陪爷爷喝一杯。”老爷子笑了笑，很是慈祥，仿佛自从看见这个孙子，便忘记了所有的悲伤：“下人们都在外面忙着葬礼，还要麻烦你去酒柜拿酒。”

“好。”顾北冥低低的吐出一个字，迈开大长腿走进屋里。

他去拿了红酒，为老太爷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刚在老太爷对面坐下来，老太爷忽然又说：“我忽然不想喝酒，想喝茶了，半年前孝砚他还活着，孝敬我的普洱，也存在酒柜，你去拿来。”

顾北冥又说好，走过去拿了茶叶，亲手烧了开水。

老太爷又说：“我什么也不想喝，这两条老寒腿酸的厉害。”

顾北冥微微蹙眉，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走过去，蹲下身子，亲自为老太爷揉腿。

老太爷笑了，眼角全是悲伤的泪：“北冥，我这样为难你，你却还是这么顺从，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顾北冥垂眸，声音低沉：“爷爷，孝敬您是我分内的事，在富士山那边，我为您建了一座庄园，想送您去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