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所最后又看了一眼那几人,轻拍着胸口溜走了。
齐玉眸光微动,看着韦所离去的方向,敛眉道:“白欢,流星,你们先自己回去吧,我有话与萧风仙尊要说。”
白欢诺诺点头,拉着低着头的流星忙不迭溜走了。
凤箫纯黑如黑曜石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齐玉,颇有点期待地看着齐玉,道:“小玉有话说?”
齐玉一言不发地往星月峰走。
凤箫眨了眨眼,从善如流地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皆对着凤箫行注目礼,顺便把凤箫跟着的齐玉也看了一遍。
然后又开始爆发出一轮轮新的讨论。
齐玉:“……”
已经可以预想到她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了。
她闭了闭眼,脚下动作更快。
待到了星月峰,这如芒在背的感觉才稍稍减轻。
星月峰是宗主住所,统共加起来就住了云归和她,平日里几乎没人会来。
齐玉走进小草屋,又拉着凤箫进了簪中空间。
凤箫乖乖地顺从齐玉动作,踏进了空间。
齐玉找了个凳子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凤箫站着没动。
齐玉瞥他一眼,冷不丁开口,“记忆都恢复了?”
凤箫眼神一动,露出点恰到好处的疑惑,“小玉这是什么意思?”
“左一个小玉,右一个小玉,没有跟我相处记忆的凤箫可不会这么叫我。”齐玉把茶杯放到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那一个看着虽然凶,但还是傻里傻气的。”
“至于你,心眼子多得都成了筛子了吧。”
凤箫闻言,嘴角挂上丝淡笑,“小玉真聪明。”
他缓步踱到齐玉身后,牵起她一缕青丝,慢条斯理地梳理。
“我确实,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一缕发丝牵引着擦过齐玉耳边,泛起些许痒意。
“听你这么说,你之前是还有什么没想起来?”
凤箫抿唇,笑着摇头,他站在齐玉身后,又轻又慢地抚过齐玉肩头。
在寒潭底沉睡的那些年,他总是会反反复复地做一个梦。
梦里,他生活在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的人弱小,却生机勃勃,没有打打杀杀,生活中只有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而他的身边,总是会有一个女人,他们一起平淡地生活在一起,做一切在他看来没有意义的事,偶尔吵架,也总是很快又凑到一起。
很奇怪。
又让他心中泛起古怪的涟漪。
你是谁,我又是谁。
我还是那个为凤族所唾弃的灾星吗?
那是我吗?
漫长无光的谭底,生死不能的他,靠着那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的梦境,熬过那些悠长岁月。
直到这一天。
平静无波的寒潭坠入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她身上散发着金色光芒,向他靠近,为他斩破禁锢,将他唤醒。
她脸上是茫然惊惶,却又坚定毅然,眸子熠熠生辉。
你来了。
他看着那张在梦中细细描摹过无数次的容颜,嘴角僵硬地牵起一丝笑。
浑身伤痕的少年向她伸出手,薄唇微启。
“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