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配合钟会,将这场大戏推向高潮了。
他热情的接见了钟会夫妇。
贵嫔张云英与新纳的妃子刘招弟也一起出席。
看到呼延药的第一眼,曹芳有点后悔。
他知道呼延药比刘招弟更胜一筹,却一直没亲眼见过。
穿上汉人服饰的呼延衍比他想象的更美,当与甄瑜匹敌。既有张云英的英姿飒爽,又有钟琰的聪慧灵动,更难得的是不卑不亢,完全不像刘招弟刚刚入宫时的局促模样。
但曹芳很好的控制住了表情,随即笑道:“士季,有此佳偶,也算不辜负你颍川俊杰的名声了。”
钟会连连拜谢。“这都是陛下所赐,臣感激不尽。”
呼延药也向曹芳行礼,一板一眼,丝毫不爽,显然是接受了培训的。
曹芳点头表示认可,随即命人赏赐。
刘招弟主动取过礼物,送到呼延药的手中。两个好姊妹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说了几句闲话,曹芳让张云英、刘招弟带呼延药到一旁说话,留下钟会。
“听说昨天的婚礼很热闹。”曹芳说道。“都有哪些宾客?”
钟会也不多说,直接从袖子里取出宾客名单,双手递到曹芳面前。
曹芳接过,大致扫了一眼,轻轻放在一旁。
钟会的这门亲事是他安排的,来参加的——不管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就是支持他的,不来参加的,就是反对的。
所以,这份名单固然很重要,但应该在却不在名单上的人更重要。
“晋阳很远吗?”曹芳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手交叉,置于腹前。“坐而论道时,上下五千载,纵横十万里。如今正是行道之时,他们却连这几步路都不肯走,还能做什么事?”
钟会陪坐一旁,心里很忐忑。
他也对也那些不肯来参加婚礼的人很恼火,却又不希望天子打击得太狠。
那些人未必能对天子怎么样,却会将仇恨积在他的身上。
“陛下,能领风气之先者,毕竟只是少数人。”钟会诚恳地说道:“臣若不是追随陛下左右,朝夕请益,自问也未必能做到这一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汉末以来百年,山东士大夫积习已深,非一朝一夕可改,还请陛下多些耐心。”
曹芳瞥了钟会一眼,嘴角轻挑。“看来让你早点成家还是有用的。刚娶妻,性子就随和多了。”
钟会尴尬地笑着。
“令堂对新妇还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钟会连声说道:“家母再三嘱咐,命臣拜谢陛下赐婚之恩。”
“你五岁丧父,能有今日,令堂教诲有功,朝廷当有所嘉奖。”曹芳缓缓说道:“你们钟家的事,朕不好多问,等你们分了家再说吧。士季,不可懈怠,再立功勋,又岂是封妻荫子可言。”
钟会离席,拜倒在地。
他心心所念的就是母亲的名份。如今天子松口,愿意给母亲嘉奖,以朝廷的名义予以正名,他还有什么犹豫的。
此时此刻,他要是再犹豫,就是对天子不忠,对母亲不孝。
何况钟毓已经撕破了脸皮,连他的婚礼都不肯来。
这家,分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