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嘴巴张张合合的说不出话来，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但似乎毫无痛感。他的眼神空洞，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在这一刻熄灭，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

“”血...血清被我注射到了沐沐的身上.....也就是说...沐沐他现在就是一个移动的.....”他的声音像是被风中的细沙磨损，断断续续，最后那几个几个字，他难以启齿。

“病毒疫苗。裴沐身上被注射了病毒血清，他身上就肯定带有病毒抗体。”顾宗看着裴学名溃不成军的样子，帮他把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

裴学名金丝框下的眼睛早就已经发红，泪水止不住的落下，隐隐约约的哽咽带着悲悯。

“你...你怎么忍心这么对他？他是你的亲儿子！”林誉时朝着裴学名的位置走过来，缓缓的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被硬生生挤出，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你竟然敢...你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让别人知道的他会怎么样吗？他会像你之前用活人做实验一样!”

“他什么都不懂，只会懵懂无知的捆绑在实验床上，被别人抽干血液，被被人切开大脑进行研究，最后死在实验室里。”

他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每一根手指都紧紧地扣在一起。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肌肉紧绷，拎起裴学名的衣襟，恶狠狠的说。

此刻的林誉时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蓄势待发。

早在裴学名说血清被他注射到裴沐身上时，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安静。林安国浑浊苍老的眸子闪过震惊，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偌大的地下室里，只有林誉时咬牙切齿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一旁的顾言熠放开顾蛮蛮的手，把激动的林誉时拉开，脸色冰冷，语气带着几分严肃的对他说：“舅舅，你先别激动，听他说完。”

林誉时没有说话，用力的甩开了顾言熠手，瘫软的坐到了沙发上，眼神依旧冷漠的望着不远处的裴学名。

裴学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把歪了的眼镜重新戴好。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他们脸上挂着的凝重和关心能看出来不是假的。

昏黄的灯光下，裴学名目光空洞，仿佛穿越了时间，回到了那些他不愿触及的记忆深处。

他修长苍白的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他的呼吸变得轻微而缓慢，嘴唇轻启：“沐沐身体从小就不好，我的妻子和我一样也是一名医生。裴沐出生的时候只有四斤左右，抱在手里像个瘦弱的小猴一般。但他很聪明，测出来的智商甚至比我还高。”

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出了意外离开了，剩下我一个人带着他。我们两父子相依为命，一直相安无事过了很多年。

“直到七年前，他总是和我说他的头很痛，像炸开那样的痛。我心有不安带着他去医院检查，查出了他的脑子里长了一颗肿瘤。还好，是良性的，并且能通过手术切除，是我亲自给他做的手术。”

裴学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眼神偶尔闪过一丝痛苦“我当时以为是老天爷开了眼，还是眷顾着我而儿子的。”

“可是隐隐隐觉得不对劲，所以在实验室领导找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