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鸣叫出来时,一把挥开了那只朝他伸来的鬼爪,反手将对方的脖子掐住了。
对方还在挣扎,不甘心地大吼,整张脸都扭曲,宛如地狱跑出来的罗刹女鬼。
……小杂碎,野种。
……你是不是没完了,你还敢瞪我。
……夏晓英,你滚开,别以为你护得住这小野种,我今儿就收拾了你们!
……你让开,你是不是不让开。好,你害得承祖哥整天心神不宁的,我就替他清理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再来解决你的小杂种。
……混账东西,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小野种,去死!
众人惊讶低叫,“哎,哎,打上了打上了。”
“师傅,这……”
中年人拧眉看着,却没有起身,“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是关键时刻。”
虽如此说着,但中年人却从长袍下拿出了一个卡西欧外放的磁带机。
十八级长阶上,两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长发的使劲儿推搡少年,对着少年又打又掐,但少年身量明显高出一截,长发的已经掐不到少年的脸,只能掐到少年的胳膊肩膀。
少年已经不是曾经五六岁的小家伙了,他身量颀高,肌肉结实,就算是假的女人掐在他身上,也痛不痒,毫无威胁力。
“去死吧你!”
一声尖锐嘶吼破了音,直直插进所有人耳中。
长发的用力将少年推到了石阶边,身子几乎半仰要摔下去了。
少年突然瞳仁收窄,眼中的长发白脸红唇脸变成了记忆中卢美雪的癫狂模样。
他心中的怒火、憎恶,和铺天盖地的不甘心像地下的熔岩般喷出。
他突然转过了身,一把将女人狠狠推下了石阶。
长发的潘长原也顺势滚下了石阶,他在山上练了小半年功夫了,筋骨被师兄们折腾得够结实,倒是不怕早准备好滚的这十几级台阶。
但是放在当年,白鹤鸣家住在老桶子楼子时,那过于陡峭狭窄的楼梯,摔下去可不轻松。
潘长原滚下来时,顺势就瘫在了地上。
旁边的师兄立马将一盆血水泼他身上,很快渲染了一大片儿。
他伸出手,嘶叫着,“你,你们……害我,你们……不得好死!”
然而,站在阶梯上的少年一动不动地看着下方的血泊,瞳仁似乎都被血意模糊了,不断地收缩着。
耳鸣出现,意识剖离身体,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用力晃头,再晃头。
突然有音乐响起,似乎一下把他从耳鸣中拉回清醒的世界。
可是他眼下血腥的狰狞画面,又把他拉回了记忆宫殿中。
血泊里的女人,并不是卢美雪,而是他母亲。
她朝他伸出手,气若游丝地呼唤着他。
“鸣鸣,鸣鸣……救救,救救……”
血泊中突然伸出无数只手,小小的手,血里探出一颗颗脑袋,小小的脑袋。
脑袋上只有两道紧闭的眼缝儿,却张着大嘴“哇哇”地哭着。
……哈哈哈,小杂碎,小野种,你看看你,要不是你怎么会害得你妈妈和你弟弟妹妹死于非命。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他们的的!
……白鹤鸣,你就是个扫帚星,你克父母,克叔叔,还克死你未出世的弟弟妹妹,有你整个白家都要倒霉一辈子。
……小野种,你怎么不去死啊!
……去死啊!
……去死啊!
……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