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鸣上前,伸手去抚姑娘的小脸,想要看情况,语气低沉带着斥责,“看你这个样子,还以为是心虚,被人说中心事了。”
秦瑶扭过头,没让男生碰到脸,一手捂着自己的腮帮,习惯性的耍赖。
“啊,我心虚什么,要出事儿的是恋爱脑,又不是我。”
“出什么事儿?”他施施然地问,语气懒散却充斥着危险感。
她还没发现,“被教导主任请上台,做全校检讨啊!”
白鹤鸣看着姑娘别扭的小脸,那翘挺的鼻尖上又蓄出一团亮晶晶的汗渍。
“如果那晚上我被教导主任抓住了,你会跟我一起,还是自己跑掉?”
“自己跑掉。你抽烟被抓,那是你自己不想活了,可别拖上我。”
他一下笑起来,伸手勾了那小鼻尖儿一下。
笑声从胸腔里沉沉地震出,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特有的宠溺感。
“那我就放心了。”
姑娘猛地发现不对劲儿,扭头瞪向男生,“好哇,你给我出这种送命题,就是存心来嘲笑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和别的男生一样,就觉得我假清高,死读书,势利眼儿,太刻薄。”
那天她提出那几个反讽的疑问时,的确有男生私下里这么说她。
说她不尽人情,没有五班的那个班花左依兰有人情味儿,温柔体贴。
说她只知道读书,大早上六点上自习,带累其他起不来的同学被家长骂,被老师训。
说她只顾着自己,不理解别人的感受,等等。
其实,她都不在意,她就是有点冷酷的理性,知道未来三十年祖国的腾飞,读书只不过是所有人能够找到的最轻松的竞争方式,她凭什么不努力!
她不想辜负自己的“预知”能力,她想努力,努力改变他们的命运。
“他们说什么,关我们什么事儿。”
他伸手扣住她的小脑袋,转向了自己。
他眉眼严肃,语气少见的认真,“我被他们说的更多,你要不要听听?我从来没有跌下第一,他们从小学开始,就说我是个怪物。”
“我四岁就把所有的鲁班锁解开了。小学三年级,我学完了所有内容,开始学初中的知识。现在我已经学完了大一的内容。我觉得他们真的很傻,我跟他们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初中也一样。”
“我都这么包容他们那些傻子了,他们还不知足,还要往我头上撒泼打滚,我能忍么?”
“第一次有个女生跟我说,我又不是圣父,凭什么让他们蹭鼻子上脸。”
“我们就报警!”
“让他们好看。”
男生说着,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漂亮的大白牙。
他眼里盛着光,整个人都变得发亮。
很多人都不记得了,曾经……第一次在校门口长道上看到的少年,阴沉,压抑,孤僻,难以亲近,眉眼间蕴着厌世的极端疏离感,眼角狠而峰利,隔绝一切的暖意靠近。
跟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他揉了揉她的头,说,“瑶瑶,我喜欢现在这样。不要管别人说什么,做自己的决定就好。”
于白鹤鸣来说,秦瑶才是那个点亮他的光。
她就是那道光,将他拉出了那个桎梏他多年的噩梦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