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鹤语塞。
“所以伏大人娶公主,也算给您恩人的心上人一个归处。”
只听幸世邈又道:“伏大人若是觉得毁约失信,那幸某为您想个法子——太子殿下现下只定了太子妃与一名良娣,或许与您定亲的那位女子,可当个宝林。”
幸世邈这个想法并不全为了说服伏鹤,谢清晏身边有个出身低微的女子也是好事,将来谢清晏的孩子出生,可找个由头给她养着,她既身份低微,想在太子府立足便只能母凭子贵,自然会对孩子好些。
他这话说得刺人,若是旁人定然急眼,说些什么‘我的未婚妻怎可许配他人’这种话,但他面对的是尝尽人情冷暖的伏鹤。
攀高枝么,虽然不耻,但谁不愿?谁又不想?
伏鹤犹豫道:“驸马不可入仕...”
幸世邈笑道:“您照样可以在朝,且您将来会顺风顺水。您无家世做依靠,如今有机会改命,还不抓紧了?”
不等伏鹤开口,幸世邈又抛出新的诱惑:“如今边境已定,茶马市的事还需可靠之人去打理,伏大人,这可是肥差。”
言下之意,若是伏鹤同意娶谢清璇,便将这肥差派给他。
伏鹤皱了皱眉,问道:“幸相一向最厌恶贪官污吏,伏某贫寒出身,您就不怕伏某见了银钱也成国之蛀虫?”
茶马市乃是边境大政,经手的银钱可到国库一年税收的四分之一。谁见了这么多钱能抵住诱惑?除非是神。
幸世邈无奈道:“这种肥差谁去谁都会贪,只要伏大人有度,别做得太过分,幸某不会置喙。”
很多年前,刚入朝堂的幸世邈是个执拗的人,事事都要黑白分明,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然而现在,他一路摸爬滚打到了最高处,便也学会了和光同尘,对人心不多做指望,只要在可容忍范围内,他便不会将人拉下马。
正如他对谢清晏说的那句话——着眼于私德,谁又是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