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伏鹤。
他对着一众官员冷喝道:“太子殿下与幸相面前,你们如此放肆?!”
伏鹤不过是个小言官,本就人微言轻,再加上不常在太子府露脸,在官场中便更没人注意他了。
一满脸醉红的官员看了看他官服胸前的纹样,觉出他不过是个小官,便指着伏鹤鼻子骂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另外几人也帮腔道:“太子和幸相都没说什么呢,你显什么眼?”
“张琦玉是你爹啊?还说不得他了?我们所言有哪一句是假吗?”
“对呀...都是在关心张尚书而已啦。”
谢清晏听得一阵恶心,别过头问幸世邈:“你肃清的官场,留下的就是这些人?不是说看人品才干吗?”
幸世邈淡淡道:“大抵品行端正即可,着眼于私德,谁又是完人?且他们确实是能吏。”
谢清晏愤愤不平。正想起身为伏鹤与张尚书说两句,却被幸世邈拉住了衣角。
她不解,却见幸世邈指了指屏风后,道:“殿下,这才是公主摇的铃声。”
的确...更响亮也更清脆,谢清晏抬眼一看,见自己头上有个悬铃,风过铃响,原来刚刚都是她听错铃了。
谢清晏看向快被一众官员唾沫星子淹没的伏鹤,皱眉道:“那既然清璇有意于他,更应该帮他了...”
幸世邈勾了勾唇,轻声道:“让她来。”
话落,他用力扯了扯谢清晏的衣角,将谢清晏拉回了座中。
伏鹤这人是不会对骂的,用词不够刻薄,脸皮也不够厚,面对一群官场老油子,被骂得节节败退。
翻来覆去,伏鹤口中也不过那么几句,他护在张尚书身前,高声道:
“张尚书本就郁结,你们还出言嘲讽!你们是人吗?当着老子骂儿子,你们要脸不要?!”
然而他说一句,便会有十几句怼回来,怼得他与张尚书一样面红耳赤。
张尚书也不愿见他难堪,劝他道:“伏大人,无碍的,玩笑而已...您不必牵扯进来。”
伏鹤一怔,似乎从张尚书的神情中看到了曾经在贡院任人欺辱的自己,连说的话都十分类似...而当时的张琦玉对他说——不要丢了血性,将来你会一展宏图。
念及此,伏鹤吼回去的声音更大了些,虽然还是那么几句话,气势却更足了。
与他声音一起变大的,还有谢清晏身后屏风传来的,越发急促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