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在京城被劫,醒来后便在这院子里,这是妙手在幽州置的别苑,他的如夫人是这别苑的主人,为他打理别苑。
天下各地、江湖豪杰,常有要换容貌,有的男子奇丑,想娶美人小姐为妻,人家看不上,便倾大半家业改换容颜,更有江湖杀手,厌倦江湖生活,改换容颜化为百姓,生意极好。
只是,每改换成功一个人,妙手都会用他人练手数次,我当年那张脸,是前面被他练手五次后的结果。在我之前,四个失败者、一个成功者,无一例外,全被丢进他的药炉,炼成了人油。
妙手给人换容貌,要常用到人油、人皮等物,甚是残忍血腥。我醒来时,被绑在榻上,服侍我吃食生活的是一个叫十三的侍女,闲聊时,她告诉我,说她亲眼数次看到妙手如何将大活人炼成了人油,故而她不敢生出半点逃跑、离开、背叛之心。”
刘彼也算是见过残忍狠辣的,现在听来,依旧是毛骨悚然。
“妙手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虽有才华,但害了太多无辜之人的性命,是为医术沉迷,但杀孽太重。
苏晴应道:“确实杀孽重,他视人命如蝼蚁,将人分成两等,天才之人称为聪明族,另一种便是蝼蚁。”
而此刻,院子里的南康正歇斯底里的狂吼:“徐谡,我现在变老变丑,你就不爱我了?你去京城,把赵家那群叛臣逆子,谋朝篡位者给我全杀了,你把他们全杀了,我要替宇文家报仇雪恨,我要报仇……”
南康呜咽着痛哭起来。
赵帝登基,将宇文全族的男丁杀绝了,只余下了女眷,年轻美貌的当成美人赐给自己的子侄为姬妾,生得丑陋的尽数充为宫闱做了宫婢、宫奴。
徐谡站在屋外,感觉到空中的灵气波动,御风而上,用神识一扫,看到熟悉的灵舟,“是清婉真人?”他抱拳一揖。
苏晴淡淡地道:“你们安身的小院,怨气冲天。几十年前,这里死了太多的人,换一个地方罢。你们原就运气不佳,再住在这里,再是霉运连连。”
徐谡道:“这几十年来,在下一直不明白一件事,太上皇对公主有教导之恩,你改换容貌之后,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宫?”
“舅舅,你知道答案吗?”苏晴问。
刘彼这些年对皇家的牵绊没了,反而将赵延玖叔侄识为最亲的人,前程往事早就放下了,他为奴婢,尽心服侍过嘉德帝,做了为奴婢的本分,不欠任何人。
“清婉为何不回?因为太上皇父子杀了他全家,他以前是认贼为祖。太上皇待她好,可更多的是利用,太上皇的《二十六章经》真正的作者是清婉,那书太上皇写不出来,是清婉写的;太上皇的诗词集只有寻常举人的水平,是清婉反复修改,变成了优秀的诗词;崇熙帝的诗词也是这样来的。
不是太上皇在教导清婉,是清婉成就了太上皇文学上的名声、才学和成就。清婉在皇宫用自己才学为他人作嫁衣裳,方才保全自己的平安……
太上皇后来听闻清婉惨死吐血,是因为他正准备让清婉才替他写一部像《二十六章经》这样的大作出来,他要做名留千古的贤士。后来若干年,他身体不好,就是在对照《二十六章经》着写书,可越改越没有头绪,越写越气恼,直至他死,也没有完成新的作品。”
徐谡身心俱颤,真相如此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