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武凌云跪在地上，痛苦道：“父皇，不会的，有您在，我们武氏一定可以力挽狂澜，绵延国祚，依旧统御九州的……”

“你不必安慰朕。”

皇帝道：“朕此刻极为的清醒，能做的事情朕都做了，但身为武帝之后，不能抱有蒙昧虚幻的想法。这个亡国之君，朕认了，但武氏一脉，不能就此断绝。”

“朕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退路，你现在就走吧。”

武凌云一愣，茫然道：“现在？”

“对。”

皇帝笃定道：“此时此刻，从尚书房的密道走，东西朕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行李也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保护你的人，也已经准备好了……去吧。”

“不，”武凌云摇头，咬牙道：“儿臣愿与江山社稷共存亡！”

皇帝眉头微皱，叹息道：“武氏一族，坐在九州之主的位置上已经有八百年时间，你身为武氏之后，不该将目光如此局限，也不该如此的死板。你的妹妹灵儿，朕知道她跟李修走了，但朕不会在意这种事，国破山河毁，武氏能多一条血脉传下去，朕只会欣慰。”

“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你的仇人，也没有你的朋友。”

“朕不是让你去苟延残喘，而是要你能屈能伸，如潜龙在渊，积蓄势力，以待天时。”

“等到将来，你若是你的后人，便是我武氏的中兴之主！”

……

皇宫中一直有流言蜚语，说太子之所以得宠，是因为皇帝对死去的皇后念念不忘。

但武凌云从小就知道，父皇对他的宠爱没有掺杂其他的因素，只是单纯的器重他。

皇帝向来勤于政务，躬身于案牍，哪怕是在外界眼中最受宠的九公主，都会抱怨皇帝对她绝情寡义，少有关怀。

但，武凌云自幼便和皇帝共处的次数极多，曾无数次在深夜，陪伴皇帝在尚书房处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