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远远望着囚车上的那个男人,蓬头垢面、衣衫破烂,就连人也再无往日的精气神。
曾经的谢冥深,锦衣华服,威严高贵的刺史大人,仿佛还在昨日。
谁能想到,一朝落马,活得还不如她一个区区婢女。
荷叶哼笑,“谢大人,好久不见了,您还记得我么?”将遮住半边脸的头发,挽到耳后。
谢冥深抬起头,麻木的面庞上,多出了一丝疑惑,沙哑的道:“你是······”
荷叶眼神淡漠,心道一声:果然如此。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顶着谢冥深越来越疑惑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薄凉,抬手抚摸着自己被烫毁的脸颊,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恶意。
“奴婢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啊!还记得那日小姐烫毁了奴婢的脸,大人不是也在么?”
谢冥深抬眸望去,探究的目光在荷叶身上打量,“呵,一个奴才也敢在本官面前撒野了,真是虎落平阳。”
荷叶眼底冷了几分,都成阶下囚了,还敢摆架子。
“奴婢可不敢欺辱大人,今日来,也只是曾经主仆一场,奴婢偶然得到了消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来禀报一声的好。”
谢冥深撇过脸,不屑于和她多言。
荷叶看着谢冥深清高的模样,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狰狞的脸缓缓靠近囚车,低声说道:“大人,小姐她——死了呢!”
谢冥深猝然睁开眼睛,压制住眼底的恐慌,愤怒的看着荷叶,大吼道:“放屁,你在说什么鬼话?滚!”
“呵呵,谢冥深,不得不说你这个爹当的可真不错,给谢清音找好了所有后路,但是你想没想过你作恶多端,有几个人会对你忠心?谢清音刚刚出城不过百里,就被你安排保护她的人抢了银钱,以至于谢清音没有银子住店,只能去破庙与又脏又臭的乞丐为伍。”
“那几个乞丐,看见谢清音水灵灵的样子,就跟饿久了的狼突然看见了散发着香味的肉!”
“被打断四肢,死的时候浑身赤裸,啧啧啧,那个惨啊!”荷叶紧紧的盯着谢冥深的表情,一点都不肯错过。
谢冥深愤起而上,恨不得直接掐死荷叶,却被囚笼拦在远处,只能不甘的瞪着离荷叶脖颈不过寸许远的手,“你这个贱婢,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在骗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荷叶说完便从怀里拿出一支木雕簪子,递到他面前。
谢冥深瞳孔微缩,木簪上面刻着一个音字,正是谢冥深亲手雕刻。
所有东西都会丢,但是这个东西一定不会丢,也不会被抢,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只是意义不同。
谢冥深伸手去抢,荷叶也并没有躲开,而是被轻易抢了去,仔仔细细将簪子看了个仔细,没错就是在女儿五岁的时候亲手作为生辰礼物送给谢清音的。
谢冥深赤红着双眼猛的抬头,死死盯着荷叶,荷叶看见谢冥深的样子,大笑出声,眼角都笑出了泪水,“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不过是借花献佛,把你给谢清音那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准备的账本呈给太子殿下,换来的而已!”
荷叶眼底都是疯狂与怨毒,“忘了告诉你了,谢清音还有气的时候,是我送她最后一程,就拿着根木棍,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没了气息她都成烂肉一滩了,我这个奴才忠不忠心?啊?忠不忠心?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