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跟稚童一般吵完架,怒气冲冲的一前一后离开帅帐。
陆时安嗫喏着嘴唇,只能无措的伸着手臂,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声。
其他将官互相对视一眼,尴尬的告辞离开,事关太子,得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就算不能骗过山匪,也不能让楼风非掉一根汗毛。
楼风非前脚刚回到自己营帐,还没等喝口茶润润喉,陆时宁后脚跟进来,帘门刚合上,陆时宁就笑了起来,全无刚刚生气的样子。
走到楼风非面前坐下,邀功的笑着道:“我是不是很聪明?刚刚表现的好不好?”
楼风非悠然的睨了她一眼,屈尊降贵的倒了一杯茶推过去,“还不错,不算太笨。”
在帅帐时他只能隐晦的提点陆时宁,不过是想引导陆时宁按着他的想法演下去,所幸人还不算笨,一点就透。
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有些事不能自己主动提出去做,那样会惹人怀疑,可是被逼着去做,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带来的一千人里,他不能确定是否只有孙赫一个叛徒,既然要防,就一起防,以‘太子’为饵,他就不信钓不出大鱼。
未免夜长梦多,有些威胁,还是尽早铲除了好。
陆时宁心情不错,但想起那个人,脸色又不太好看,“你是想引蛇出洞?会不会太危险了?”
孙赫去过刘记米铺,就一定是楼承宇的人,他也有办法给山匪传消息。
若她所料不错,今天他们的所有计划,不等到晚上就会原原本本的出现在山匪头子手里。
“不会。”楼风非眼神幽暗深邃,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那你还有什么计划,总不能真去匪窝吧?”上下打量一圈楼风非,“你没有自保能力,太危险了。”
楼风非眼底有了一丝笑意,抬了抬眉,“怎么?还没进门呢,就开始关心孤了!?”
陆时宁总是被楼风非气的磨牙,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瞎操心,赶紧把刚刚心中那点担心揉巴揉巴扔出去。
陆时宁突然起身把人困在椅子里,单手撑着椅背,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威胁道:“你这人头发丝里都是心眼,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
楼风非直接歪头枕在她的手臂上,“你就怎样?嗯?”
平时清泠泠的声音,故意压低还带着点小尾音,声音的震动,直接顺着接触的手臂传到四肢百骸,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陆时宁感到浑身发烫,她愣愣的瞳眸里映出楼风非俊美妖冶的容颜,像被点了定身穴一样僵在原地。
就在陆时宁不知所措时,白鹤突然闯了进来。
“殿下,衣服拿来了,您看——”白鹤看见眼前的画面,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以最快的速度背过身,“呃……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陆时宁瞬间收回手背到身后,连连后退两步,可爱的娃娃脸上绯红一片。
另一只手握住刚刚被楼风非枕过的地方,隐秘的羞耻感咕嘟咕嘟的冒了出来,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楼风非,威胁不成反被调戏,她还没经得住美色,啊啊啊!她真是个笨蛋!
每次在楼风非面前,她的冷静、狠戾、果决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重来一世,明明要远离楼氏皇族,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楼风非这个人的态度慢慢软化,甚至会露出上一世的天真和顽皮。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汇音楼的暗巷?还是将军府书房?
完全记不清了,她现在脑子里全是楼风非那张祸国殃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