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怀疑的眼神看向赵洋膝弯处有些明显的褶皱处，停顿了一下。

赵洋顺着实验的眼神看到了唯一的破绽，笑了笑解释道：

“实验数据看得头昏眼花，这么晚才整理完。这不，出来才发现自己的鞋带开了，蹲下来系的时候竟然一头撞在了花盆上……”

“真是……咳咳……有些不好意思。”

赵洋的咳嗽声遮住了小门合上的轻微撞击声，然后笑意盈盈地看向了时宴，

甚至脸上还出现了一些因为做出这种事情的羞涩。

如果程阮在这里，肯定要感慨一句催眠的厉害。竟然将一个温温柔柔的数据小哥变成了演技纯熟的影帝

明明没有什么破绽，时宴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数不出来，就是很奇怪。

赵洋看出时宴的疑虑尚未消除，从兜里掏出了他前几天熬夜赶出来的实验数据表格，递给了时宴：

“这个我看了许久都看不出什么问题，要不时博士帮忙看看有什么问题，我明日过来改。”

“呀，竟然这么晚了。”

赵洋看了一眼手表，略带歉意地看向了时宴：

“要不咱们边走边说吧。时博士，麻烦您了。”

时宴伸手接下那份报告，边看边向门口走去。赵洋跟在他的身后，是不是交流几句，像是真心请教的模样。

程阮走到通道里后，就赶紧顺着赵洋的图纸走向约定好的汇合点。

通道错综复杂，程阮走错了好几处才找找到出口，来到那辆黑色的车前。

车窗放了下来，驾驶程序的机械声音从音响中传了出来：

“阮阮先生？”

“对，是我。”

“赵先生出了些意外，他的指令是您先和我离开，剩下的事情由他来处理。”

“……”

“好。”

“请您上车吧。”

程阮拉开车门，坐在了左边驾驶位的后方。

帝都的夜色很美，灯光璀璨车水马龙，似乎根本感受不到掠夺战争对这里的人们带来过什么影响。

也对，

毕竟人鱼才是被掠夺的一方。

人鱼族群才会因为这场战争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程阮归心似箭，在看到海洋与陆地边界的那一刻，心脏不自觉地跳动得更快。

他知道，

只是一份特别的归属感。

就像是远洋的人类终于看到了陆地，那一刻的喜悦是难以言喻的。

车辆难以前进，前方的道路已经被曾经发生过的海啸冲毁了。驾驶系统停留在了一处悬崖边。

“目的地已到达，祝您旅途愉快。”

“谢谢你。”

程阮迫不及待地打来车门。走到了车下。

熟悉的带着海洋味道的海风不断吹拂着程阮长长的黑发，黑夜中白浪在灯塔冷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诡异。

礁石层叠，锋利尖锐。

这里是与实验室里完全不同的，真实而危险的世界。也是有伯格、菲利娜和伽莱，这些他重视的人的世界。

身后的车不知道是何时离开的，

望着前方似乎和夜色相接的海面，程阮的心中只剩下一句感慨：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