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这些乞儿的男人，对他动辄打骂，下手很重，他经常第二日即使浑身酸痛的像要散架，还被拎起来扔到街上。

“讨不到钱，就在这大马路上被车撞死吧！”男人啐了一口，便走了。

小燕明这次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他想，这样死了也好，被马车撵了，那主人可能会给自己一个小棺材，他躺在里面，就不用过这讨厌的日子了。

可是，就在那日，一个同样稚嫩的声音，又将他唤回了人间。

“你怎么样了？”

睁开眼睛，是个漂亮得像人偶一样的孩子。燕明撑不住了，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自己睡在一张小床上。

再后来，他知道了救自己的漂亮人偶是个小哥哥，脾气很好。

就算他不会讲话，漂亮哥哥也经常笑眯眯地和他讲这一天发生的事。

他有了干净的衣服，有了可口的饭菜，也有了想像家人一样对待的人。

小燕明觉得自己离开哥哥一秒都不行，他们要永远在一起。

可除夕这晚，一个白发男人找到他，带走了他。

在离开程阮的日子里，燕明经历了无边的恐惧、如流水一般的鲜血、无数的死亡，这些比以前更可怕的东西。

黑夜里，燕明身上皆是伤口，还要忌惮血腥味引来的饿狼。他望着天上的星辰，想起了哥哥的眼睛。

也是这么亮，这么璀璨。

好想哥哥啊……

如今他不会感到绝望了，

他和从前不同，现在他的心里有了程阮。

这份幼年时的家人之情，已经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悄悄变质。

燕明幻想着程阮长大后的样子。

他的初次释放，是在这份幻想中度过的；他青春期里的每一次萌动，也是在这份幻想中度过的。

如今重逢，这份阴暗却磅礴的感情在不断冲击着他的精神和身体。

他要用冷漠的外表掩饰背地里的汹涌，怕泄出一丝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稍微的身体接触就会触发他身体里最敏感的哪根神经。

他怕吓跑了程阮。

如海啸般的感情很难掩饰，就像刚才。

燕明有些僵硬地抬头，想看看程阮的反应。

程阮的表情有些尴尬。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会顺着我开玩笑。”

程阮觉得这个玩笑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出言缓和。

才刚相认，确实不该调侃燕明这个大冰块。

“今日我还要当值，先行一步，改日再来找你。”

燕明想要落荒而逃。

“好啊，快去吧。送我就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程阮一听他有事，赶紧说道。怕自己胡闹耽误了锦衣卫的正事。

毕竟刚才燕明看起来有些急切。

“再见，程阮。”

燕明有些不舍，挥手道别。

比起吓到程阮，短暂的分开燕明也能勉强接受。

“再见。”

程阮笑着挥挥手，目送燕明。

刚回到卧房，还没踏进内室，就听到了隐含怒气的声音。

“本世子许久不见你，你倒是和这位燕佥事来往颇多啊。”

程阮闻言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了圆桌旁坐的，鼻不是鼻眼不是眼的林述。

“林述？”

程阮不由得叫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