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番跪拜后,依次坐下,何须生起立向城隍像一礼后说:
“乙未年第一次恳谈会,现在开始,首先请衙门代表发言。”
佐贰官抱着厚厚一叠报告起立,他先是向城隍像一礼,再向何须生一礼,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发言。
“首先汇报去年宁县情况,共分六大环节,请各位务必仔细聆听。第一环节,治安问题,去年宁县共发生各类案件……第二个环节,农业问题,……第三个环节,教育问题……第四个环节,人口问题……第五个环节,工坊问题……第六个环节,商队问题……以上就是宁县去年一年所取得的成绩。”
佐贰官汇报完去年的成绩后,在场所有代表纷纷起立鼓掌,这份荣耀里有他们的一份辛劳,这份成绩单里,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咳咳……”
何须生咳嗽两声,现场安静下来。
“继续!”
“是!”
佐贰官翻开另外一叠厚厚的资料后,环视众人一圈才说:“接下来,公布乙未年整体目标……”
乙未年二月初十,冲龙煞北,宜祭祀,订盟。
完成了将近十天的各种开春会议,何须生感觉有些精疲力竭。
这十天的会议里,全是利益和算计。
回忆着这十天的经历,何须生深刻的明白了闫无生说过的那段话。
“当一群人的利益相同,他们就会成为一个整体;当这个整体为了共同的利益设定目标,他们就会成为朋党;当一个朋党与另一个朋党出现利益纷争时,就会出现党同伐异;当党同伐异以一个整体向另一个整体开战时,就出现了党争;党争不可避免,更不可能绝迹,所以只有站的比他们高,俯视这些党争,这些朋党才能为你所用。”
何须生这十天里,就是以一个裁判者的身份出现,引导着利益偏斜和最终的走向。
他清晰的认识到,当年自己拿起屠刀屠杀豪强是多么的愚蠢,若是现在,他只需要引导利益走向,不需要亲自动手,自然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就是政治智慧吗?
何须生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客厅角落里悠闲品茶的闫无生,这客厅里的人都是以他为核心的群体,只有闫无生什么利益也不要。
今天是何须生的家宴,邀请的人非常少,算是何须生政治力量的一次聚会。
王益亲正在和郭思给讨论着什么,看两人的状态应该是为了某个问题在辩论。
王益亲已经中了举人,但他没有选择做官,而是回到宁县,回到他的故乡,以一个新学追随者的角色,在郭思给门下学习和研究新学。
王益亲很清楚,郭思给没有创造新学的才能,这新学必定是闫无生的东西。
所以,王益亲决定要将新学研究透彻,融会贯通。
郭思给已经开始着书立说了,虽然他没有闫无生那样的创造力,但他有着能将新学延续和完善的能力。
这些年的书院生活,这些年的见多识广,让他隐隐有了一代学阀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