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斤七合面,外带三副强身药酒方子。周卫民话音未落,人群已经炸了锅。刘海中更是不知从哪扛来整袋土豆:卫民,二大爷信你!
陈雪茹倚着门框轻笑,忽然压低声音:周师傅,奴家有个主意。您把粮店开在我酒馆后院,前店卖酒,后院卖粮,如何?
周卫民正要答话,于海棠突然挤到两人中间:周大哥,市报想给您做个专题采访!主编说这是响应中央科技救灾的典型……
要采访先交粮。他晃了晃系统新解锁的民生大使徽章,记者同志带了多少存粮?
于海棠噎住,马尾辫气得直晃。陈雪茹却笑得更欢,旗袍下摆扫过周卫民小腿:周师傅好生厉害,三言两语就套出小记者的家底。
暮色渐浓时,周卫民独自在粮站仓库施为。系统光效笼罩下,堆积如山的粗粮化作晶莹的七合面,他忽然听见墙角窸窣声。
周师傅又给街坊们备下什么好东西了?阎埠贵棋子在指间转得哗啦响,前儿送的那坛子药酒,可把我老寒腿给治服帖了。
周卫民掀开布角,露出里头码得整整齐齐的腊肠:南城老字号灌的,肥三瘦七,晒足九九八十一天。他特意将系着红绳的那根往阎埠贵面前推了推,三大爷爱品个味儿,这根用松枝熏过,配您那套青花瓷酒具正合适。
话音未落,东厢房门帘一掀,陈雪茹抱着针线笸箩袅袅走来。水红色衬衫扎在军绿裤腰里,两根粗辫子垂在胸前,随着动作在饱满的胸脯上轻轻晃动。她瞥见腊肠眼睛倏地亮了:周大哥偏心,光记着三大爷的酒具,我的回礼可还攒着呢。
陈会计的回礼早备下了。周卫民从篮底摸出个油纸包,腊肠的咸香混着若有若无的甜腻钻进众人鼻孔,这是用槐花蜜腌的鹅肝,拿竹叶裹着蒸的,您尝尝鲜。
陈雪茹接过纸包时指尖擦过他掌心,烫得周卫民指尖一颤。这姑娘总爱借着送账本的名义往武馆跑,前日送来的搪瓷缸底还压着张用算盘纸写的菜谱。
卫民!中院传来易中海中气十足的喊声。这位八级钳工背着手踱步而来,蓝工装袖口还沾着机油,听说你昨儿在文化宫打擂台,把红星武馆的镇馆铜人给拆了?
您等着,我给您露一手。他卷起袖子往院里跑,半小时后端着咕嘟冒泡的铜火锅回来。药材香混着腊味在屋内漫开时,老太太干瘪的脸颊竟泛起红光:这味道……像你师父当年熬的百草汤……
三大爷!陈雪茹端着搪瓷盘挤开人群,盘里码着金黄的炸馓子,您要的活血软糖,周大哥特意给您留的。
话音未落,院门突然被踹得咣当响。红星武馆的刘馆主带着十几个弟子堵在门口,手里铁棍敲得青石板直冒火星:姓周的!你拆我铜人,毁我招牌,今天……
确认。
指尖触到陶罐的瞬间,系统发出细微嗡鸣。那些布满裂痕的罐子突然泛起微光,表面龟裂的纹路竟像活过来般游走重组。易中海抱着搪瓷缸从东厢房出来时,正看见最上头的陶罐咔嚓裂开,从里面滚出三颗圆滚滚的麦粒。
周家小子,你搁这儿变戏法呢?易中海的搪瓷缸差点摔在地上。
周卫民抓起麦粒抛了抛,麦粒在半空划出金灿灿的弧线:一大爷,您说这要是能变出粮食,算不算积德行善?他话音未落,剩余陶罐接连炸开,金黄的麦粒如雨点般落进竹匾,眨眼就堆成小山。
阎埠贵举着算盘从西耳房冲出来时,下巴险些砸到脚面:这……这得有二百斤麦子吧?他算珠拨得噼啪响,按黑市价……
三大爷,这麦子不卖。周卫民抓起两把麦子塞进易中海怀里,劳您驾,把院里老少都叫来。他转头对目瞪口呆的阎埠贵眨眨眼,您家那三间厢房,每间能分二十斤。
陈雪茹是最后一个到的。她穿着阴丹士林布旗袍,鬓角别着朵白茉莉,手里还拎着给周卫民补裤脚的竹篮。看见满院金灿灿的麦粒,她突然捂住嘴,眼里泛起泪光。
卫民哥,这麦子……
周卫民一掌拍在桩顶,铜钉震得嗡嗡作响:婶子,您往这铜钉上使劲按。他忽然出手如电,王婶只觉手腕一麻,手指已经按在冰凉的铜钉上。
哎呦!她抽回手,指尖通红,这……这怎么自己就……
有趣吧?周卫民笑着抛给她个铜板,明儿带您家小子来,我教他听劲的法门。
陈雪茹就是这时候来的。她换了身靛蓝工装,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半截雪白小臂。木人桩在她眼里转了两圈,忽然抬脚踢向桩身。周卫民正要阻拦,却见她脚踝微沉,桩身竟随着力道偏了半寸。
雪茹姐学过武?他眼睛亮了。
小时候跟镖局后厨的师傅学过两招。陈雪茹收回脚,工装裤腿在风中轻晃,他们说女人练武是糟蹋天分,可我觉得……她突然并指为刀,虚劈在木人桩咽喉处,铜钉发出清脆的叮响。
这是我家小子,于海。老人抹着眼泪,在玻璃厂扛包,让钢化玻璃划了胸口……
周卫民蹲下身,指尖刚触到于海脉门,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他瞳孔骤缩——这哪里是工伤?分明是有人用内劲震断了肋骨!
雪茹姐,劳您去胡同口买斤红糖。他摸出张粮票塞给陈雪茹,等她身影消失在门帘后,才压低声音,于大娘,海子哥这伤,是让练家子打的?
老人浑身一震,枯枝般的手突然抓住他手腕:周师傅,您可千万……
我能治。周卫民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系统刚融合的续骨膏,但得告诉我,是谁下的黑手。
刘二彪突然变了脸色。那瓶子和他打伤于海时,在对方怀里摸到的一模一样!
你……你到底是谁?
激活。他指尖微动,墙上的考核细则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批注。易中海拄着黄杨木拐杖从正房踱出,八字胡抖动着:卫民啊,这次街道办新增了实战演练环节,你们形意门……
易师傅。周卫民转身时,墙上的批注化作流光没入他掌心,您看这第三条各流派需展示擒拿反擒拿组合技,是不是和去年公安系统的防暴培训内容高度重合?
易中海瞳孔骤缩。他精心设计的考核标准,竟被这小子三言两语点破玄机——原本想借机让形意门在危险动作环节被淘汰,没想到周卫民早已用系统融合了现代警用格斗术。
卫民哥!陈雪茹掀开棉布帘子,羊角辫上别着的红绒花一颤一颤,街道办王主任说,要是这次考核能拿前三,就能在文化宫办长期培训班!
周卫民望着她怀里抱着的搪瓷缸,上面先进生产者几个红字正巧映在易中海铁青的脸上。他忽然笑了:易师傅,要不我们加赛一场文斗?就比各家武学典籍的书法誊写。
胡闹!二大爷刘海中端着搪瓷茶缸晃过来,武术考核比什么写字?
二大爷此言差矣。周卫民指尖在缸沿轻轻一弹,茶水突然腾空凝成笔走龙蛇的墨迹,《纪效新书》有云:拳法似无预于大战之技,然活动手足,惯勤肢体,此为初学入艺之门也。您说这文武之道,是不是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