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赫琳则在一旁整理着纸类——被污染的不要，有油污的不要，发软发霉有异味的不要，过度黏贴不干胶的也不要，塑料或铝箔制品更不要，而且对方回收的时候，他们还要将纸类捆扎整齐，记上编号。

小哈妮雅也在帮忙，她处理的是那些玻璃瓶。她只要把里面的残留物翻出来即可。她的面前，已经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瓶子。

又一只易拉罐被处理完毕，拜兰都感觉自己快成了台只会跺脚，不会思考的人行冲压机了。他不禁叹了口气。

见状，梅赫琳说道，“你快回去歇着吧，都跟着忙一天了。”

拜兰哪好意思回去？虽然他真干腻歪了。让人救了不说，还白吃白住了好多天。更何况面前的这堆垃圾，仅凭老太太自己一个人，绝对是整理不出来的。但他确实想歇歇，因为这活，实在太烦了。于是他说：“我站一会儿。我不乏，只是有点……唉，我也说不好……”

“只是有点烦，对吧？”独臂大叔阿尔琼笑呵呵地说，“你要是在厂子里干过，就能习惯了。”他在捆扎纸类，他是左手与牙齿齐上阵的。

“你们以前也要这么处理吗？”拜兰问。他对这件事有些好奇。

阿尔琼摇摇头，“一般的回收站自己会处理，我们只要把东西送过去就成。他们没这么多要求。”他不说话了，因为此刻的他，正需要用到牙齿。左手按压，牙齿咬住绳子，然后向上一?，一个大约六十公分左右高度的‘一件’，便处理好了。他将它推到一边，继续整理起下一组，然后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啥要设计这么多要求，兴许是回收垃圾的人要求的？可能是大厂子吧，反正我是没遇到过。但不管咋说，人家咋要求，咱们就咋办呗，谁让人家管着咱们呢。”

“可去他妈的吧，”奥密克隆大叔咒骂道，“啥要求不要求的？就是他们一拍脑门决定的！我还不知道他们？奶奶个腿的，明明就是件简单得再简单不过的事，但他们非要整得无比复杂，然后还美其名曰‘流程化’、‘正规化’、‘系统化’，狗鸡巴流程化，正规化，系统化？还不是上头的人拍脑门决定一件事，然后底下的人可劲折腾我们嘛！他妈的，这都多少年了，他们还不是一个奶奶样？没准上面的人只说了句‘回收垃圾’，底下的人就把这件事无限扩大化了，没准啊，他们这群狗日的还专门开了个‘如何处理垃圾’的会呢。妈个逼的，我看就是他妈闲的！出这套方案的人，我祝他全家生孩子都没屁眼！现在都啥年代了，哪家回收站不是全自动化处理的？哪里还用得着咱们分门别类？”

“骂人有啥用？赶紧干活吧，”伊森大叔说，“趁天黑之前赶紧干完，要不然就得摸黑整了。”

“操他妈的，这得整几回啊？”奥密克隆懊恼地说，“五角钱，老子不得折腾一个月啊。真你妈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跟雷娅一样不签字了。”

“她有存粮你有吗？她侄子还老过来给她钱花，你有吗？别瞎琢磨了，干好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