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却突然笑了,笑声在帐内回荡,让人不寒而栗。“你们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吗?” 他俯身凑近为首的死士,声音压得极低,“白霸许了你们什么好处?是莎车的玉石矿,还是南道的商税?”
死士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们确实不知道白霸许了什么,王上只是让他们刺探情报。
“看来你们还被蒙在鼓里。” 张角直起身,故意提高声音,“龟兹早已联合大宛,约定攻破黄巾军后,就瓜分莎车的玉石矿和南道商路。你们的王上还傻傻地以为能从中渔利,殊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死士们的反应。当听到 “瓜分莎车” 时,为首的死士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显然是信了几分。
“莎车若真心助联军,为何派你们这些弱兵来送死?” 张角突然变脸,语气凌厉如刀,“怕是你们的王上也在观望,想坐收渔翁之利吧!”
这番话像重锤般砸在死士们的心上。他们想起出发前王上的犹豫,想起帖木儿大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张角见时机成熟,对张辽使了个眼色:“放他们回去。告诉莎车王,好自为之。”
死士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黄巾军营地。他们不敢耽搁,连夜赶回莎车,将张角的话一字不落地禀报给莎车王。
莎车王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想起前几日大宛使者来访时,白霸的亲卫曾与大宛使者在帐内密谈许久,当时他只当是寻常交涉,此刻想来,定是在密谋瓜分莎车!
“好一个白霸!好一个大宛!” 莎车王怒不可遏,将案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利用黄巾军和联军之间的矛盾,没想到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的棋子。
“王上,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彻底倒向黄巾军了。” 帖木儿忧心忡忡,“若是再犹豫,恐怕会被龟兹和大宛两面夹击,到时候莎车就真的完了。”
莎车王沉默良久,目光落在那枚羊脂玉璞上。他突然想起张角收下玉璞时的神情,想起使者回报说黄巾军对莎车的商队秋毫无犯,心中的天平终于彻底倾斜。
“传我令,” 莎车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命西城门守将全力配合黄巾军,开放所有粮仓,支援黄巾军粮草。再派五千锐士,随黄巾军一同出征,务必拿下乌垒城!”
帖木儿领命而去,莎车王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黄巾军营地的方向。天边的残月渐渐隐去,东方泛起鱼肚白。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莎车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而在黄巾军营地,张角正对着地图微笑。张辽走进帐时,看到他在莎车国的位置画了个红色的圈。“大贤良师,您早就料到莎车王会彻底倒戈?”
“人心如棋,” 张角放下狼毫笔,“我们只需在关键处落子,剩下的,自有天意。”
帐外的风渐渐平息,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场决定西域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