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姐姐了,是从明天开始吗?”张清彬叫到姐姐的时候有些害羞似的,放慢了语速。
“对,我明天八点准时到达,哦对,你几点去上学啊。”
“老师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允许我跳过早自习从第一节课开始上,我八点到校就行。”说完才意识到时间不是完美契合的,刚要开口,秦笑就接着说:“没事,我早二十分钟过来就行,上学要紧。”
“真是太麻烦姐姐了。”他低着头。
秦笑看了看表:“没关系,你就负责好好读书就行。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准备工作计划了,今天你先试着和奶奶交流一下关于这件事情,我明天七点四十就过来。”
少年起身:“没问题的姐姐,我送送你,别再迷路了。”
“我记住怎么走了,放心吧,快去照顾奶奶,不用送。”秦笑走到门口对张清彬摆摆手:“我走啦。”
张清彬也学着她的样子生硬地笑了笑:“姐姐再见。”
等秦笑再次走出楼道见到孟弦妜的时候,裤脚和上面一点的位置基本已经沾满了灰,在闷热的房间里待的时间有些长,出的汗打湿了碎发,有些狼狈地黏在额前。
“辛苦了秦医生,还顺利吗?”孟弦妜递上手帕:“擦擦汗”
秦笑一边擦汗一边说:“挺顺利的,反正成功混进他们家了,说好明天就开始。”
孟弦妜点点头,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了点暖意。
“我在附近一个比较好的小区给你租了房子,每天往返池县和青城要将近三个小时,你休息不好。”
“好贴心啊小孟,走走,带我看看新家去,晚上再请我吃顿好的,你这么有钱我要宰你一把。”秦笑贴着孟弦妜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好。”
孟弦妜看看比自己矮了一截的秦笑,突然有种想摸一摸头的冲动。
明明比自己大了七八岁,看起来却像是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一样,挺可爱。
“稍等,我接个电话。”孟弦妜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心情大好。
祁惑,就这样两个字像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符咒,无论何时都能取悦她的心。
“晚上回来吃饭吗?”
孟弦妜看了看秦笑,回道:“我和秦笑在池县吃,吃完饭我送她回我刚租的房子然后回去,大概十点多能到家。”
“好,我等你。今天还顺利吗?我听Frantz说了大货司机的事。”祁惑刚问出口就轻笑一声,当然顺利,不然她家小姑娘说话可就不是这样了。
只赏零星几字,听得懂或听不懂她都丝毫不在意。
孟弦妜顿了顿,放低了声音:“你别总是在我见不到你的时候笑给我听,这样我会有种错觉我在佛罗伦萨的街头听黄昏的夕阳。”
秦笑靠在车边,看着孟弦妜的神情,微微挑眉,后又放心地笑了。
孟安柔刚去世的时候,段国朗怕孟弦妜心理上出什么问题,特地联系了她让来家里给孟弦妜做心理辅导。
她那时站在别墅门口,来开门的正是孟弦妜,门口放着好几个大行李箱。
“您好,哪位。”声音平直,面无表情。
一双丹凤眼微垂,神情像是在不经意间生杀予夺,审判着世间万物。
“您应该就是段弦妜吧,我是心理医生......”秦笑还没说完就注意到她的柳叶眉微微一挑,
“我姓孟,孟弦妜。段国朗叫你来的是吧。”
秦笑一时有些发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还是硬着头皮准备开口。
“没事,不好说就不说了,我心理确实有问题,但他应该比我更严重点。你去看看他吧,看看他脑子里到底装了点什么东西。”语气凉薄,没有一丝感情。
两辆越野车剑拔弩张地停在了门口,领路的那辆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看到孟弦妜后笑着跑过去:“小嫂......呃小孟,我来接你了。”
话拐了个弯,孟弦妜看见黎赦询问的目光投过来,解释道:“段国朗找的心理医生,与我无关,可以出发了。”
黎赦压低了声音附在她耳边:“祁惑公司里有点事走不开让我来接你,他说一结束立刻回来。”
“没事,他跟我说了。”孟弦妜指了指身后的一堆箱子:“就这些”
后面的车上下来两人,一人拎起两个箱子,黎赦也毫不含糊地拎起两个最大的箱子:“走吧。”
孟弦妜目光回到秦笑身上,平静无波地让开了门口:“段国朗在二楼,请便。”随后跟着一行人上了车。
秦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涌上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只觉得学了这么多年的东西一下变得浅显起来。
孟弦妜,像用鲜血画出的符。
而现在,她看了看刚挂掉电话迎面走来的少女,依旧清冷神秘,让人捉摸不透,但身上让人退避三舍的那种诡异感却缓和许多。
“男朋友啊。”秦笑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眉眼弯弯地问。
“未婚夫。”孟弦妜看向车窗外渐次亮起来的街灯,淡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