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初神色不变：“毁坏了就要赔偿，我认为合情合理。”
烬夜却嗤笑着摇头。
“千百年来，被人类屠杀的妖兽数不胜数，但修真界弱肉强食，本座知晓这个道理，所以没有找你们人类要过赔偿，怎么你现在还找本座要起赔偿来了？”
牧云初问他：“洛城是不是你们拆的？”
“是我们拆的。”烬夜道：“但妖兽当时都失去了理智，只知道一味往前面冲，很多妖兽也都死在你们人类手里，我们算扯平了。”
“主动攻击和被动防御怎么能一样？”
“话是这样说，但本座不能堕了妖族威名，赔偿是不可能赔偿的。”他还想让牧云初答应他的条件呢。
牧云初冷哼一声，毫不退让。
“现在的净化之力掌控在我们手里，如果你们想获得净化之力，那就必须给我们赔偿。”
烬夜见牧云初油盐不进，周身气息瞬间翻涌起来，眸中紫芒如幽火腾跃，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压迫感。
“别忘了，本座手里还捏着两个人质。”
牧云初脊背挺得笔直，脸上丝毫没有紧张或者惧怕的神色，这种威压还不至于让她屈服。
她抬眸直视对方眼底的戾色，无声地与他对峙。
烬夜威压对牧云初没有效果，不禁皱了皱眉，他收起周身的气势，开口说出自己的条件。
“上次兽潮时我已仔细探查过了，洛城的净化之力已然所剩无几，恐怕不出数日便会彻底枯竭，如果你允许我们进城吸纳最后的力量，本座便可放了人质。”
果然是为了最后的净化之力。
牧云初好整以暇地拂了拂袖子，声音清冷中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残存的净化之力对你们妖兽一族来说，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你可曾想过，日后要如何帮助种群压制住狂躁之症？”
烬夜喉咙滚动，他若是能有万全之策，就不会亲自出马，用威胁的方式跟牧云初讨价还价了。
如今的洛城宗门云集，高手众多，原本拥有净化之力的地方也被城主府覆盖了，无法接近。
他不得已才掳了两个伐木工，尝试引牧云初前来谈判。
他以为最先来找人的会是洛城守卫，没想到却是牧云初，看来这两个伐木工在她心中的地位很高。
如果牧云初知道他所想，一定会告诉他，他想错了。
她之所以会亲自前来，不过是大家都很忙，只有她一个人比较闲罢了。
烬夜见牧云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忍不住带着期冀道：“你有办法压制妖兽的狂躁之症？”
牧云初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这就要看你怎样选择了。”
烬夜：“……你就那么想要赔偿？”
“怎么，你给不起？”牧云初面露遗憾之色：“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办法帮助你们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烬夜连忙叫住她：“我手里还有两个人质，你不救他们了吗？”
牧云初耸耸肩，不在意地回道：“两个伐木工而已，死在你手里算他们命不好。”
烬夜没想到牧云初会这样回答，顿时气愤不已。
“你这女人真是冷血，他们可还一直等着你去救他们呢。”
“我冷血？抓他们的你不是更冷血？”牧云初不为所动：“要杀他们的是你，你休想把他们的死推到我的身上。”
烬夜不信牧云初真的不在乎那两个人，若是不在乎，她就不会亲自来找了。
然而，直至牧云初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始终都未曾回头，相反还越走越急。
如果现在让她走了，想要再次找牧云初谈判，自己恐怕只能亲自去城主府找她了。
还不一定能够进去。
想到这里，烬夜再也按捺不住了，几个起落再次挡在牧云初面前。
“本座答应给你们赔偿，但你得把压制狂躁之症的方法告知本座。”
牧云初神色淡淡，跟烬夜的急切形成鲜明对比。
“我现在不想要赔偿了，正如你所说，原本的洛城是一座无主之城，这份赔偿我不该拿。”
“啊，不，不是……”烬夜恨不得打死刚才的自己，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不行，此事关乎妖族的生死存亡，他绝对得问清楚了。
如果没有净化之力安抚，失去理智的妖兽会越来越多，除了威胁周围的城池之外，对妖兽种群也是一种极大的不安定因素。
长久以往，如果要让妖兽彻底不受狂躁之症影响，妖兽恐怕只能退出修炼了，那时的妖兽还能是妖兽吗？
他再次道：“只要你把方法告知本座，本座就放了伐木的那两个人。”
“他们还没那么大的份量。”
牧云初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面走，烬夜继续拦住她，两人在森林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赶的大戏。
最后，忍无可忍的烬夜一把抱住她的腿。
“别再跑了，你就把方法告诉我吧！”
牧云初甩了甩腿，烬夜扒拉得更紧了，她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上一次，这么不顾形象抱住她腿的，还是楚烨。
“放开！”牧云初沉声道。
裙摆的细纱飘到脸上，烬夜闻到了牧云初身上的青莲冷香，白净的脸上布满红晕。
他坚持道：“我不放，除非你把方法告诉我。”
牧云初冷哼一声，身体腾空而起。
烬夜惊呼一声，依旧抓着不放。
“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放手吧？”他得意道：“我可是妖王，万妖之首领，腾云驾雾不在话下。”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开始直线下落。
“我去去去去———”
牧云初带着烬夜从高空自由落地，在即将摔到地上的前一秒，她瞬间调整动作，将烬夜踩在脚下。
烬夜脸上蓦然多了一个鞋印，看起来滑稽极了。
牧云初轻笑出声，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烬夜短暂的失神过后，迅速变化出本体跳到牧云初的肩上，对着她撒娇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