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啊!吕公弼在心里给王大卫下了一个定语,随即,越发欣喜。因为,他自己也是。不仅他,那些旧党的老头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
悲观,皆因洞察世情。所以,奋力抗争。
王大卫跟他们的区别只在于这小子不想抗争,得过且过。也难怪,人家都不是大宋人。但是,没关系,你地也买了,房也盖了,这不是都打算在大宋生活下去了嘛!
那就好。只需再过些年岁,你终究会抗争的。老夫等着那一天。
吕公弼自觉看透了王大卫,于是更不肯放他就此离去。可是,前一个话题已经被王大卫一语聊死,他只好重开一楼。
“也罢!老夫便不做那强人所难的恶徒。不过,闻君善弈,雅好纹枰,不知可愿手谈一局,共遣闲情?”
下棋?这个好。比弄那什么无罪推定强多了。王大卫面露喜色道:“好啊!用我们川越国的规矩?”
“理当如此。”
吕公弼起身,引着王大卫朝旁边走去。那里已经备好了一整套棋具。
两人落座。王大卫心头莫名泛起一个恶趣味:这里,属于办公区吧!弄成棋牌室,合适吗?好像,另一个时空也有弄乒乓球桌,或者别的什么玩意的。具体弄啥,总会跟该单位扛把子的个人爱好巧合性一致。而且,若举办比赛,战绩通常都跟选手的级别高度吻合......
吕公弼突然发声,打断了王大卫的思路。
“老夫有一嗜好,不知......”
“请讲。”
“便是,带些彩头。”
“哦?多少?一万还是三千?”王大卫双眼放光,心道:老吕你不是靠这个发家致富的吧?我可不是你下属。
“诶?小子怎如此俗气?只是些小物件,随身携带、触手可及之物便可。留作念想儿而已。”
“那没问题。开始吧!我抓,您猜。”
吕公弼猜对了,执白先行......
与此同时,刑部大门斜对面的一座酒楼的二层,某个雅间内,也摆着一副棋盘。棋局刚刚进行了一小半,落子几乎都在四分之一棋盘之内。
只不过,棋盘旁边仅坐着一人。这不是对弈,而是打谱。打谱是围棋爱好者提高棋力的第二有效方法。
排第一的,是跟比自己水平稍微高那么一点点的人下棋,提高最快。不过嘛!人家未必乐意啊!老跟你下,不长棋不说,还有可能掉到跟你一个水平。
所以,一个人打谱,就是最常见的办法。每当有名局传出,皆被视若珍宝,打到海枯石烂尚不罢休。
这一局,执白者是王大卫,执黑者,名叫嵬名浪遇。它充分展现了王大卫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以及绝地求生的勇气。
恰如,王大卫走进刑部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