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如今没有战事,于是各国在收到邀请后,都派出了自己的使团,使团们各自带来的礼物,如今各国都没有工业,手工业仿佛也比不过华国的“奢侈品”,法兰西的国王思来想去,最后请来了国内最有名的画家,凭借着译语人道听途说的形容,画出了一幅阮响的肖像画,上面甚至使用了黄金颜料,起码不能说不用心,不肯花钱。
博杜安临走前看了眼那幅还没有拆开的画,这才换上衣服后离开了酒楼。
酒楼再好,此时他都没有心情欣赏,只想快些出去,不想再和同伴同处一室。
他也不担心自己迷路,他能被选上,除了愿意和寡妇结婚以外,还有一点就是他学语言很快,在来的船上,他就从译语人那里学了不少汉话,起码他上岸的时候,译语人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他在华国是不必担心语言不通的。
等他走出酒楼,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同伴的想法他不是不理解,他也觉得同伴说的对,国王不集权,国家怎么发展?各个公国都有各自的想法,法兰西不能所有人把力气都往一个方向使。
可——对的,不一定是能用的,同伴说的那些东西和他的利益完全相悖。
他为自己的贵族出身自豪,绝不能失去这个。
所以他再能理解,也不能支持他们,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他也会是他们的敌人。
博杜安微微摇头,把这些想法都从脑子里甩出去。
街边的人都不由因为这个动作看向他。
博杜安下意识的想呵斥,但他在呵斥出声前就回过神来,把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这里不是法兰西,在这个地方没有贵族,百姓和官员是都是平等的,更何况他这个外来者。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其实并不相信这些,宁愿相信是商人们在夸大其词。
没有贵族,官府从哪里选人呢?难道真的能让平民都读书?要真是这样,那这个国家该得多么富裕,富裕成了那样,何必还要远渡重洋来和他们做生意?
但在疑问中,他又不是没有向往,如果世界上真有这样一个地方,那么……
可现在,他真切的站在这里,现在这个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地方,街道是这么宽,没有一点臭味,他的鼻子似乎受到了某种深切的关怀,让他不必再接受腥臭骚臭味的洗礼。
这些异国面孔的人在看他,这些目光里充满了好奇,和看什么珍奇异兽的惊叹。
博杜安的脸色更白了。
这些人……这些人个个看起来都是小地主或地主的孩子,没有身材佝偻仿佛干尸,年轻人看着都和他差不多高——他在王庭里身高可是能排在前列的!
他听见有个女人对她抱着的孩子说:“这下看到了吧?不是红毛,是棕毛。”
博杜安的嘴角抽一抽。
他能听懂!
但所有人都默认他听不懂。
“果然有股味道,这是什么味?香味还是臭味?咋这么刺鼻呢?”
“他脸咋这么白?是涂了粉吧?俺们这边好多年没见人涂粉了!”
“看这粉不咋样,卡粉啦!”
博杜安立刻快步疾走,他更后悔怎么没带一把扇子过来了!
才走了没几步,博杜安就看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