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难出口。

她下意识的抓紧了柔软的触手。

无数双眼睛不停地眨动，怪物探出一只触手，指向了水底。

“水面？”

触手纹丝不动。

“水底？”

触手轻轻晃动。

季和颐这下确定了，“水底下有东西，是它把你困在河边的？”

触手再次摇摆，无声的回答。

季和颐轻声道，“谢谢。”

诡异的眼睛们张张合合，雪白的触手在半空乱晃。

“它不是单纯的人死后化鬼，”朝歌说道，阮希荷抬起呆滞的眼。

“有些地方很特殊，不见光，死气重，死在那的人机缘巧合下有可能化鬼，也有可能会被截留下最深重的执念。”

“最终，无数亡者的执念积蓄到一个顶点，就会融为一体，成为怪。”

朝歌：“所以，你眼前的怪物，不单单是谢晨泽，还是很多人。”

长出很多双眼，也许是死去的人留恋人间，想要再多看一眼。

而无数的触手，可能就是手臂，想寻找什么，抓住什么，拥抱什么。

阮希荷目光发直。

在爱人死后，她终于知道了他迟来的心意。

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捏紧掌心小小的一块贴片，棱角咯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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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他的尸……身体在哪？”

阮希荷沙哑着嗓音问道，神情飘忽一笑，“我总得，带他，和他们回家啊。”

英雄不能死在无人可知的地方，人间香火鼎盛，也有他们的一份。

朝歌抬手，在阮希荷眉心轻轻一点。

“跟着光走吧。”

阮希荷再次睁眼，就看到脚下一条洒满星光的路，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夜风中，被风吹乱了一头黑发的姑娘眼眶红肿，无声的笑，“谢谢你们。”

她松开了手中依依挽留的触手，轻轻拍了拍，而后踉跄着离开。

云升目送她的背影，良久，长叹一声，“也是可怜人啊！”

季和颐道，“世人可怜者众。”

云升品了品这话，“也是。”

沉默着站了片刻后，朝歌开口道，“水底，谁去？”

季和颐：“……”

默默看向师兄。

云升：“？？？”他抬起一根手指，表情惊讶的指向自己。

“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季和颐道，“这可是你接下的任务。”

“不儿！”云升顿时苦着脸，“任务是这么算的吗？”

季和颐拍了拍云升的肩膀，安慰道，“师兄，你别怕。”

说着，掏出一把符纸塞进云升的袖口。

“这些都是我支援你的。”

云升还想挣扎一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