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高欢转身出去,房门在身后紧闭,高欢回头看着房内的烛火,思索片刻,转身离开。
莹莹胸口的箭插的不深,但失血过多,还需多静养。
李大夫开了药房,高欢留下的几个小丫鬟随他一同去拿药煎药,屋里只剩下莹莹和元歌二人。
元歌掏出袖带中的药瓶,轻轻打开李大夫包扎好的伤口,撒上药粉后起身坐在八仙桌旁,倒了杯茶。
半个时辰后,门外的小丫鬟敲开房门,把药碗送进来。
元歌瞥了眼药碗,这才伸手接过。门外小丫鬟眼神飘忽,连忙转身离开。
元歌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看来那常年病弱的夫人可并未传言那般简单。
把药碗放在桌上,掏出怀中的瓷瓶,将一粒黑乎乎的药丸丢进去,拿着勺子搅了又搅,端着碗走到床边:
“小姐,小姐醒醒,该吃药了。”
莹莹睁开眼,见是“小翠”,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哎,险些见不到你。”
“小姐,你会没事的。”
“小翠”抹着眼泪,扶起莹莹,喂她吃完药,把人放回床上,看着她沉沉睡去。
元歌挥手,房中蜡烛熄灭,换上备好的夜行衣,从后窗翻了出去。
没走两步,只觉得全身轻盈。抬头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何不妥。抬手轻点指尖,法力竟回来不少。
两指划过眼前,一幅完整的太尉府地图出现在眼前,脚尖轻点,一跃而上,俯身朝着高欢的书房走去。
远远看去书房的灯还亮着,元歌掩了身子站在窗下,房内高太尉的声音明显不悦:
“当真?”
“是,属下查明情况便来复命。”
“他怎还活着?半年前不是传出生死不明吗?”
“属下打探过,说是被穷山僻壤一上山采药的老头救下,在那镇上修养大半年,如今身体好转,便往京中赶。”
“哼,路途遥远,定会碰上山匪流寇,若是再受重伤,那便是不治之症。”
“是,属下这就去办。”
元歌的眉心忍不住跳了几下,高欢口中之人一听便知是谁。
待高欢离开书房,元歌才悄悄从后窗翻了进去。
直奔书房靠东墙的博古架,扭动第三格上的紫玉琉璃瓶,博古架缓缓朝着一旁移动。
元歌环顾四周,挥手布下结界,转身钻了进去。
......
季墨疏带着胡大夫先一步驾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往京城去,季云带着季风坐在那辆宽敞奢华的马车上,随后才摇摇晃晃的跟上。
连着赶了两日的路,胡大夫无精打采的靠在马车上养神,季墨疏见状,便让马夫停在一处小镇上,让胡大夫下车休息。
他独自一人骑着枣红大马先一步回京。
敲开京城郊外庄子大门,已过亥时。
管家梁伯,佝偻着背打着一盏灯笼上前打开门。见一人身穿黑衣站在门外,冷冽的风将他整张脸吹的发红,梁伯凑近了灯笼才看清是季墨疏,惊讶的张着嘴巴:
“王,王爷,您回来了。”
说完便要下跪,被他一把拉起。
“无需多礼。”
“哎,哎,老奴这就让厨房备饭菜。”
“好,送去书房。”
“好好好。”
转身去了主院书房,拿出半年前寄回来的家书。
如今他孤家寡人一个,想起母妃时便写上一封家书送到这里,梁伯会一封一封的帮他收好。
仔细翻找着半年前在战场上写过的家书,拿出其中一封打开,洋洋洒洒写了五页纸。
掏出怀中归无堂的信笺,这才发现,当时所用的信纸竟与归无堂的信笺一般无二。
抬头看着摇曳的烛火,思绪不知飘向何处。
那瘦弱的身影时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若不是他挡在自己身前,或许那些长枪利剑早戳进他胸前。
这信纸是他给的,当初军中物资匮乏,连纸笔都拿不出。
他说他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这些捡来的纸笔留着也不知该写给谁,索性把这些都给了他。
那归无堂所用之物,怎会偏巧被他捡到?如今想来,定是归无堂派出的杀手,混进军营只待刺杀他。
为了靠近他,竟用血肉之躯做引子,寻找合适机会刺杀他。此等苦肉计,可谓是用心良苦。
最后见他那次,北狄派出的细作和不知名死侍,在军中作乱,他看着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营帐后。
忙追赶过去,被一蒙面黑衣人刺中胸口,拼尽全力甩出去的长剑也伤了黑衣人的筋脉。
自此,胡大夫让他借此机会躲起来休养。待身体养好后,再回京也不迟。
他知晓京中有人花重金请归无堂出手,取他人头。高欢是其中一个,至于小皇帝有没有参与,还需仔细问问才清楚。
有些人,安稳日子过习惯了,便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这次他回京便是要肃清朝堂,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知晓,这朝堂姓甚名谁。
可想到二丫被归无堂带走,心中更是气愤。
手上忍不住的用力,信纸在手中变成碎片。
摊开手,一片一片从指尖落下,只觉得心头发疼。
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在京中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