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连着两晚翻墙进入陈家旧宅,摸遍了所有房间,连地下室都未放过,仍没找到元歌身影。
胡大夫见他这两日魂不守舍又暴躁的模样,连劝都不敢上前。
次日一早,县衙张贴告示说是在陈家后院的荷花池中捞出一具浮尸,是名女子,张榜找人认领。
猎户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冲进县衙,掀开白布,面目模糊,看着身上的衣服并不是二丫所穿之物,颓丧的转身离开。
回到李记药铺后院,冲着管家便是一脚。
管家被踹的龇牙乱叫,慌乱中说了句:
“那日老爷让我去请人时,我听到老爷请回家的打手在说话,他二人前一日便离府,不知为何那天又出现在陈府。”
猎户似是想到什么,皱紧眉头,抓起管家的衣领说道:
“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把千里江山图的折扇?”
“是是,正是。”
“你可知那打手从何处找来?”
管家怯懦的摇摇头,见猎户眼神喷火,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又忙睁开,出声说道:
“老,老爷,有张契书放在书房书桌下的盒子中,或许那里有消息。”
猎户松开手,将管家重重砸在椅子上,忙转身出去。
胡大夫见他一阵风的出去,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皇帝很快便会查到这里,若是知晓他还好好活着,指不定又会想出些别的法子弄死他。
可这傻小子的魂魄早已被那不见的女子勾走了七八分,哪还有心思听他的话?
那女子的容貌太过明艳动人,即便是在京中也少之又少。出现在这穷山僻壤的小镇本就疑点重重,可这傻小子似是铁了心的护着她。
胡大夫看着猎户消失的方向连连摇头,低声嘟囔着:
“这小子,不知这次是真心,还是又错付。”
猎户悄悄潜进陈大江书房,一顿翻找,找到一张归无堂的契书。只觉得信笺上某一处的图案,似在哪里见过。
抽出信纸,看了大概,这陈大江在京中恐遭遇不测,便去归无堂找人一路护送至这沂水镇。
猎户捏着契书,眼神露着凶光。这归无堂像块狗皮膏药般,怎么都甩不掉。
此前在京中、军中便派人刺杀他,如今又来了这里。
那二丫是被归无堂带走的吗?
莫非是见二丫容貌俏丽带去京中......猎户不敢再往下想,将契书塞进怀中,快步出了陈家。
傍晚,猎户把胡大夫叫进他房中:
“把我脸上的面具拆了吧!”
胡大夫紧张的看着他:
“傻小子,你要做甚?”
猎户眼中未有一丝变化,只比之前更狠厉了些,低沉着嗓音说道:
“回京。”
胡大夫沉思片刻,抬头看着他:
“你,你可想好了?”
猎户点点头。
胡大夫在脸上折腾了近一盏茶时间,才让他睁开眼。
季墨疏扭头看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脸,如今看,似与二丫更相配些。
又过两日,悄悄带着胡老踏上回京的路。
......
归无堂在京中的据点是长安街上那座有名的花楼-烟雨楼。
五楼最大的雅间-清音阁,元歌进来便闻道一股刺鼻的香味,只觉得血液翻腾。
千帆见状,连忙让人开窗通风换上檀香,见元歌面色如常,这才慢慢走上前,轻声说道:
“主上,您先修整两日,待......”
“楼里被塞了外人,仔细去查查。”
千帆心中微动,堂主人在外,竟连楼里的事都知晓,低下头连声说道:
“属下领命。”
又过三日,千帆再次踏进清音阁,朝着元歌恭敬回道:
“主上料事如神,高欢往各大花楼塞了不少人,莹莹便是其中之一。”
元歌闭着眼半躺在窗下的软榻上休憩,轻声问道:
“仔细再找找,将名单拟好。”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且慢。”
千帆正要转身,元歌出声拦住他,坐直了身子,睁开眼睛,慵懒的看着他,千帆忙低下头,恭敬的站在一旁。
“两日后,是烟雨楼一年一度的花魁争霸赛,人多眼杂,多派些人盯紧些。”
“是,主上。”
“叫莹莹来。”
“是,主上。”
元歌按压着额角,朝着千帆摆摆手。
千帆转身出去,贴心的关好门,山岚在一旁小声问道:
“主上叫莹莹作何?”
千帆瞥了他一眼:
“记住,主上的事少打听。”
门再次被叩响,元歌语气略显急躁:
“进。”
门吱呀一声从外打开,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清香:
“奴家见过主上。”
元歌放下手抬头看着面前微微叩拜的女子,她低垂的眉眼微颤,并不敢抬头。
“起。”
等元歌开口,她才站起身。
元歌戴着面具,莹莹抬头只瞥了一眼,可身体忍不住的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