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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谋朝篡位安禄山,临危受命封常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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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十一月,风已带了刀锋的寒意,刮过宫阙层叠的朱雀大街,却搅不散那浮在皇城上空的、甜腻得令人发昏的暖风。

那是脂粉香,是酒肉气,是丝竹管弦日夜不休煨出来的、太平盛世的体温。醉生梦死,纸醉金迷,仿佛这样的日子,永不会终结。

直到那匹沾满塞外霜尘的驿马,踏碎了承天门的寂静,也踏碎了百年绮梦。

“范阳……安禄山反了!”

嘶哑的吼叫撕裂了清晨的薄雾,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这繁华帝都的心脏。

东市和西市,往日长安城最繁华、最喧嚣的所在,此刻更像是一个巨大而混乱的骡马市。

只是交易的货品,是人命。

皇家府库洞开,堆积如山的绫罗绸缎被粗暴地拖拽出来,在初冬惨淡的阳光下,泛着刺眼而虚浮的光泽。

五颜六色的锦缎、轻薄的绢纱、厚实的织锦……这些曾经象征着身份与财富的物件,此刻被胡乱地抛掷、堆叠在临时搭起的几案上,几个面白无须、同样抖得筛糠似的小宦官,声音尖利地吆喝着:

“陛下的恩典!为国效力,赐绢十匹!入禁军籍,吃皇粮啦!”

“上好的蜀锦!来啊!是条汉子就上前一步!”

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嗡嗡的议论声浪此起彼伏。

有人踮着脚,伸长脖子贪婪地打量着那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绸缎,眼中是赤裸裸的欲望;有人则缩着脖子,脸上写满了犹豫和恐惧,眼神躲闪,脚步悄悄向后挪动。

封常清一身戎装,按着腰间的横刀,穿过这片弥漫着贪婪与恐惧气息的漩涡。

他的出现像一块巨石投入喧嚣的池塘,短暂的寂静后,是更加汹涌的议论。

一个穿着半旧绸衫、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显然是东市某个绸缎庄的掌柜,被后面的人推搡着挤到了前排。

他盯着案上那匹光泽极好的湖蓝色缭绫,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当一个小宦官不耐烦地把一卷粗糙些的麻布塞到他怀里,同时粗暴地往他腰间挂上一块写着潦草编号的木牌时,男人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

他一把抓住那卷麻布,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惶急地抬头,目光越过小宦官的肩膀,死死盯住正要走过的封常清,声音因为恐惧而尖锐颤抖:“将……将军!这……这匹绢!”他用力举了举怀里的麻布卷,仿佛那是稀世珍宝,“够……够不够换小人……日后囫囵个儿回来?”

封常清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侧头看他一眼。

那冷硬的侧脸线条如同石刻,只有按在刀柄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

那胖掌柜的声音被淹没在更响亮的吆喝和议论声中,像一个微不足道的泡沫,瞬间破裂。

“肃静!肃静!”维持秩序的军士嘶哑地吼着,用力推开挤得太前的人群。

一个满脸横肉、敞着油腻皮袄前襟的屠夫,刚把一块沉甸甸、带着血丝的羊肉丢给旁边的婆娘,怀里就被塞进一卷红得刺眼的锦缎和一块木牌。

他掂了掂那卷轻飘飘的锦缎,又看看婆娘怀里沉甸甸的羊肉,粗黑的眉毛拧成了疙瘩,瓮声瓮气地抱怨:“娘的,光给这花里胡哨的布顶个鸟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刀使?老子要铜钱!响当当的开元通宝!这玩意儿……”

他嫌弃地用两根粗壮的手指捻了捻那滑腻的锦缎。

“擦屁股都嫌它滑溜!”

“嗤……”旁边传来一声短促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冷笑,充满了嘲讽和麻木。

“还想铜钱?能给你这身皮裹尸就不错了。安禄山的马蹄子,可不管你是绸缎庄的还是杀猪的,踩上去,都是肉泥一滩。”

屠夫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梗着脖子想骂回去,但目光接触到那说话者空洞绝望的眼神,又像被扎破的皮球,那股子蛮横气顿时泄了,只剩下更深沉的恐惧,攥紧了他油腻腻的拳头。

封常清大步穿过这片由贪婪、恐惧、抱怨和绝望交织成的泥沼,走向北面那片稍微开阔些、权作临时校场的地方。

那里,一些稍早被强征或“招募”来的人,正被驱赶着排成歪歪扭扭的队伍,几个临时充作教官的旅帅,正焦头烂额地呵斥着,试图让他们分清左右手。

点将台是用几辆废弃的粮车临时拼凑起来的,木料粗糙,缝隙里还沾着陈年的谷壳。

封常清踩着吱呀作响的踏板登上台。他沉默地扫视着台下。

目光所及,尽是一片狼藉与茫然。穿着绫罗绸缎的市侩,裹着粗布麻衣的苦力,油腻腻的屠夫,甚至还有几个脸上还带着脂粉气的浪荡子……他们手里紧紧攥着或抱着分到的绸缎,像抱着救命的浮木,又像抱着烫手的山芋。

他们拿着生锈的、豁口的、甚至只是削尖了头的木棍,茫然无措地站着,眼神空洞地投向高台。

一阵难堪的沉默笼罩着校场,只有风吹过残破旗帜的猎猎声。

就在这时,校场边缘,靠近一排拴马桩的地方,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胡饼炉子还冒着微弱的青烟。

炉子后面,一个佝偻着背的老汉慢慢直起了腰。他脸上沟壑纵横,像是被塞外的风沙反复犁过,一条暗红色的、蜈蚣似的刀疤从左边眉骨斜斜划到嘴角,扭曲了半张脸。

一只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另一只却锐利得像鹰隼,此刻正死死盯着台上那个按刀而立的将军。

老汉手里,也有一卷刚分到的、颜色俗艳的绸缎。

他低头看了看那匹光滑的绸子,又抬眼看了看点将台上的封常清,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那把刀——那是一把真正的横刀,刀身狭长,却布满了锈迹和暗褐色的污痕,刀口处几个深深的豁口如同野兽残缺的獠牙。

老汉那唯一完好的眼睛里,倏地掠过一道极其复杂的光。像是沉寂多年的火山突然被点燃,又像是干涸的河床深处涌出苦涩的泉。那光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随即,他做了一个让周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猛地抓住怀中那匹崭新的绸缎,双臂爆发出与那枯瘦身形极不相称的力量,狠狠一撕!

“嗤啦——!”

清脆的裂帛声在死寂的校场上空骤然响起,异常刺耳,瞬间割裂了沉闷的空气。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点将台上封常清那沉静如水的视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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