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的黑色气息还在翻滚，周横的荒尘剑插在一青的尸体旁，剑刃上的黑火未熄，映得他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狰狞。墨澜的青牛翼抖得厉害，金色流星在指尖明明灭灭 —— 他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并肩破分身的同伴，此刻竟成了杀害一青的 “凶手”。

“周横，把剑放下！” 墨澜往前跨了一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一青大师的尸体还在这儿，你看看他的僧袍，看看他手里的佛珠 —— 他到死都没对你出过杀招！”

“没出杀招？” 周横猛地转头，黑气顺着他的脖颈往上爬，像一条条黑色的蛇，“他用暗黑竹枪刺我的时候，你在哪？他用邪气缠我手臂的时候，你又在哪？墨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替青凝抢‘领袖’的位置了，现在正好借‘杀同伴’的罪名除掉我！”

这话像一把淬毒的刀，扎在墨澜心上。他想起在青牛圣坛，周横为了帮他挡幽冥藤，硬生生被毒液灼伤小臂；想起在焚天冥宫，两人背靠背破掉第三道分身时，周横笑着说 “咱们俩的力量合在一起，比圣坛的结界还硬”。可现在，那些羁绊竟成了 “夺权” 的污蔑。

“你疯了！” 墨澜的金色流星突然暴涨，照亮了周横脸上的黑气，“我要是想夺权，早在你误杀病虎的时候就动手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冥主的分身有什么区别？”

“误杀？” 周横的笑声扭曲，他弯腰捡起一青的佛珠，狠狠攥在手里，佛珠的木刺扎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一青的僧袍上，“我那是被幻象骗了！可一青不一样，他的禅力里有黑气，他的竹枪是暗黑禅者的！你们都在骗我，都想让我变成妖魔，好替你们顶罪！”

敖烈突然闷哼一声，他扶着残破的盾牌，龙甲上的裂痕又渗出血来。刚才为了挡周横的黑火，他的左肩被灼伤，此刻伤口处的黑气正往骨头里钻。他咬着牙往前走，青红色龙气在周身绕了一圈，却没敢对着周横 —— 那是他第一次对同伴举不起武器。

“周横，我左肩的伤还在，” 敖烈的声音沙哑，龙纹在盾牌上微弱地闪着，“你的黑火温度，我比谁都清楚。可一青大师刚才挡在你身前时，禅力是金色的，他甚至用身体护住了你的后背 —— 你要是还看得见，就看看他后背的灼伤，那是替你挡冥主的黑雾留下的！”

周横的动作顿了顿，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一青的后背。僧袍被黑雾烧出一个大洞，露出的皮肤上，果然有一道黑色的灼伤痕迹，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金色禅力 —— 那是一青用自身灵力压制黑气时留下的印记。

可下一秒，冥主的声音就像毒蛇般钻进他的耳朵：“那是他演的！他故意用禅力护你，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等你放下剑，他就会用佛珠里的邪气杀你！你忘了刘病虎怎么死的吗？他不也给过你药囊，最后还不是被你杀了？”

“住口！” 周横猛地捂着头，脑海里炸开两团画面 —— 一边是刘病虎递药囊时笑着说 “杜若花能安神” 的模样，一边是 “刘病虎” 幻象捂着胸口骂 “你这个刽子手” 的场景。两种画面交织着撕扯他的神经，让他的黑气再次暴涨，荒尘剑的黑火窜起三尺高。

青凝突然尖叫一声，她手里的冰魄晶蓝光骤缩 —— 刚才周横爆发的黑气，竟冻住了她的灵力。她看着周横越来越扭曲的脸，突然想起刘病虎临终前塞给她的东西：“青凝姑娘，要是周横那小子被邪气迷了心，你就把这个给他看，他…… 他会醒的。”

当时她以为是普通的药草，此刻才看清，那是一个用杜若花的茎编织的小荷包，荷包里裹着半片干枯的花瓣 —— 花瓣的颜色不是常见的淡紫，而是泛着微弱的绿光，边缘还绣着一个小小的 “虎” 字。

“周横！你看这个！” 青凝往前跑了两步，将荷包举到周横面前，绿光顺着她的指尖飘出去，落在周横的手腕上。那绿光像是有生命，竟顺着黑气往周横的胸口钻，所过之处，黑气瞬间褪去，露出底下泛红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