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死你们！饿死你们！”

“金狗，还有饭吃吗？出来叫两声，爷爷们分你口肉啊！”

偶尔，还会有一阵阵尖锐的箭啸破空而至，但它们并非瞄准军士，而是故意高高抛射，带着燃烧的油布，划过刁钻的弧线，砸在城楼屋檐或垛口后方，燃起一簇簇不大不小的火苗，逼得守军不得不分心扑救。更多箭矢则钉在墙面上，尾羽兀自颤抖，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

城头上，完颜秉德二人气的牙关紧咬，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几次都想传令反击，可是看看那些眼中布满血丝的军士，回头看看刚刚安定下来的外城，想想在城楼内安睡的二位大帅，还有自家有限的物资、人马。

这两人也只能暂时放弃反击的想法，安然立在城头之上，双目死死盯着城外，防止宋军趁乱真的攻城。

“秉德，宋军这是…”

就在二人努力稳定心神之时，身背后却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回头看去却是不知何时完颜宗贤已经立在其背后。

“回大帅，宋人，该是用的疲兵之计。”

完颜宗贤闻言，顺着垛口往外一看，将城外的大营打量一遍后，最后也只能是幽幽长叹一声，“让军卒尽力休息，宋人白天这么闹，恐今晚会要夜袭啊，你二人也多加小心，千万不可中了其激将之法！”

“大帅放心，南蛮的诡计骗不到我们兄弟，您也快去歇歇吧，一旦真要交战，还要靠您坐镇啊！”

宗贤闻言微微点头，抬手重重拍拍二人肩甲，随即转身回到城楼之内，待到傍晚时分，这鼓声与叫骂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反而让城头守军更加不安，耳鸣般回响着幻听。

再看联营之内，炊烟袅袅升起，如同一片白色的森林。肉香随风飘上城头，勾得饥肠辘辘的守军腹部阵阵绞痛。闹了一天的北伐军士们围坐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汤，互相之间还在谈论对方闹得如何。

夕阳之下，甲胄反射着寒光，一张张脸上红光满面，带着戏谑和嘲弄的表情对着城头指指点点，不时爆发出哄堂大笑。

而城上守军，经过一日的噪音摧残，虽然有休息备战的命令在，但一个个也没睡得多踏实，此时立在垛口便都和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可偏偏如此，他们却偏偏不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