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希无语：“博士……您一定要遮住自己的脸吗？”

在旁，可露希尔也是连连点头：“对头对头！我工作的时候，都讨厌戴各种防具，戴了这些东西，真的是闷死！”

“……”

博士沉默瞬息，记忆里，出现莫名的画面。

浑身散发紫色毒气的人影，脸面的轮廓间，一双眸子璀璨如金。

而在祂的身旁，集聚的尸骸，被腐蚀的残甲，城体……

宛若山垒。

而最后……

那一道道来不及填埋的尸骸，倒映着一张陌生的脸。

“……”

他闭上双眸，沉声道：“就当是我的个人爱好吧。”

“……是吗……”

凯尔希迟疑的应了一声，拖带着可露希尔出门，回头道：“博士，如果要按照您着上面的东西，进行实施……估计得先让所有人停下来，然后再进行安排。”

“我觉得……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我明白了。”

博士回过身，走向方才的桌案：“我收拾些文件，你们先叫停众人手尾工作，等我过去之后，再进行安排。”

“……好。”

不知道怎么，看着背过身去的博士，凯尔希忽的心头有些一堵。

在这瞬间，她只觉面前的老人，身躯再度重了下去。

就好像，被什么不知道的压力，给沉下、沉到……令人只觉呼吸艰难的地步。

“唔……”

可露希尔还待说些什么，凯尔希摇摇头：“我们走吧。”

“……哦。”

……

二者离去，博士回过身，看着桌案上集聚的文件，像是颓然一般，跪了下来。

是的，他没有记忆。

但是……

他那领先许多人的思绪，理智，将这里巴别塔的所有讯息，资料，整理了出来，也弄明白了……

他的身份。

一个……曾经时代，人类的领袖。

草率的文件里，对他的描写，只有写实的‘血’。

不计代价的与某些存在抵抗，不计代价的牺牲同胞，不计代价的……留下许许多多的‘遗产’。

可是……

这么做下来，是为了什么呢？

他想起自己在乌萨斯，切尔诺伯格苏醒的时刻，还有那个白面人的情况，心间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

“我……”

“是为了等待，所以才这么做的吗？”

“可是……”

“明明没有任何记忆，为什么……那些牺牲的人……他们所有的名字，在我的脑海里，都清清楚楚的显现着？”

工作台上，那被掰扯出来的荧幕架构，数以千计的荧幕内，角落下，都有着别无二致的名字。

瓯子阁，蒋邓、柏利丝，瑞尔康特、莫扎里安……

“不明白啊……”

“我不明白啊…………”

博士低下头，半布半铁的头盔内，早已是泪如雨下。

“明明没有记忆……为什么看到你们名字的瞬间……我会觉得我记得你们？”

“我……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偏偏是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