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的及翻看几页。

“几位恩公，一路顺风！”

隐隐约约一道话音随着飘荡微风，突兀钻进了吴昊耳中。

“吁！”

吴小丙显然也听到了，心头一惊，下意识勒住缰绳，停住了驴车。

“鬼……唔！”

玩手指的吴小马骤然抬头，随即张嘴就要叫，只是刚刚吐出一个字眼，便似乎想到什么，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有彻底叫喊出来。

吴昊抬起头，四下打量。

此时他们自然还在官道上，阴平城的城门也还遥遥可望，不过，循着声音看去，在距离官道东侧不远的地方，赫然有着一条大河。

此时此刻，大河的边缘，有一团近似人形的水汽飘摇，正做出弯腰作揖的动作。

不用多想，这团水汽自然就是那水鬼，这里也就是水鬼当初所在之地。

吴昊抬头看了看，此时的太阳虽然不及正午，但对于寻常鬼物来说应该也具有莫大杀伤力了。

又看看官道，此时官道上人不多，却也不时有人来往。

很显然，这些来往之人，并未如他们听到水鬼的声音，也未曾注意那团模糊的水汽。

重新看向水鬼，吴昊放下书抬起手，准备抱拳告辞。

双手刚举起，忽的，一个念头闪入脑海，让他停下了抱拳的动作。

想了想，吴昊对一人一妖说了一句：“你们在这里等我。”便跳下了驴车，踩踏着官道外嫩绿小草，径直走向水鬼所在的河边。

“我想再听一遍有关黑袍人的事情。”

一人一鬼近距离相见，吴昊没有客套，开门见山。

水鬼重新讲述。

言语间，添了一些以前未曾述说的细节，不过却都是无关紧要。

不用多久，有关黑袍人的事情再度复述了一遍。

吴昊轻轻点头，确实与以前一模一样。

不过，这也不太重要，他之所以独自前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是否对错皆无所谓，但既然有机会，又恰巧他想了起来，自然要询问一下。

吴昊稍稍正色：“我还有一个问题。”

“恩公但说无妨。”水鬼所化水汽明显郑重起来。

吴昊双眸直直盯着水鬼，缓缓开口：“当初，在客栈之中，你刚刚破封而出之时，是否是故意在我那两位朋友床榻前来回踱步？”

“是！”水汽凝结的水鬼看不清面目，回答的却是肯定，没有丝毫犹豫。

“如果当初他们两人当做没有听到你的那些话，或者更加准确来说，如果当初他们没有答应帮你，你会如何？”吴昊双眸一眨不眨。

“……”水鬼一时没有回应。

足足几息之后。

“唉！”

水鬼一声叹息，幽幽出言：“我不知道。”

吴昊直勾勾的眼睛重新眨了眨，嘴角微微上扬，双手抬起在胸前合拢抱拳，向着水鬼：“没有如果，告辞！”

说完，转身大步向官道走去。

水汽凝结的水鬼向着吴昊背影一抱拳，接着水汽向下，轰然散开，归于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