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下摆被风卷着蹭过栏杆的铁棱,摩擦声在三十层高的风里格外刺耳。“刘思思你快给我闭嘴!”
怀里的孩子被吓得 “哇” 地哭出声。
“我生不出?我抢男人?” 刘思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笑出声。
“至少我不会让感情烂在谎言里,更不会把无辜孩子的命攥在手里当筹码!”
“你恶毒成性,从来不知悔改!”
“嫉妒我、针对我,这些我都能忍!可阿东呢?” 她盯着林岚的眼睛,侧身指住轮椅上的男人,一字一顿:“这个,你挂在嘴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你不也照样在后背捅了三刀?!害他双腿残废,不敢回国怕惹起股东猜忌。”
说到这里,她突然闭眼,胸腔剧烈起伏,再睁开,那鄙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在林岚脸上,“你根本就是个自私到骨子里的疯子!口口声声说爱,眼里却只有你自己的输赢!上不知感恩,下容不得半分温暖,你哪来的脸谈‘爱’?”
想起两年前J国公干回来后,她虽忐忑,但仍第一时间抓住林岚,向她坦白林学东向自己表白的事。
那时林岚是怎么说的?
她说 “我会祝福你们”,说 “我放下了”,还笑着让她 “别介怀过去的年少轻狂”。
可转头呢?
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怀上孩子,对着自己演了一年的阳奉阴违,在她孕期最脆弱时狠下杀手。
如今,她的丈夫下肢瘫痪,曾一度因为不想拖累她而要舍弃他们的感情......
刘思思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眼眶里的热意逼回去,再开口时,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别再给自己找借口了!你做的这一切,哪是什么爱而不得?哪是什么舍不得孩子?不过是见不得别人安稳的龌龊心思,是被嫉恨烧疯了的偏执,是最低级、最可怜的疯魔!”
林岚张着嘴,脸色惨白如纸,被她一连串的质问逼得节节后退,直到后腰重重磕在冰冷的铁栏杆上,发出 “咚” 的闷响。
她眼角疯狂抽搐着,握着刀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知道阿东为什么要把致和抱回来吗?” 刘思思迎着她惊恐的目光,眼底的温度随着迈出的每一步而冷却,最后只剩冰封般的寒意。
忽然,她眼前一闪。
“噗——”
只见一支金叉钉在林岚的手背上,叉尖没入皮肉半寸,鲜血顺着叉身往下淌,在风里拉出细长的红线。
“哐当——” 刀子落地。
一声痛呼后,林岚的手彻底松开。
时间像被拽慢了半秒,刘思思瞳孔骤缩,林学东在单手撑着轮椅扶手猛地弓身,保镖已如离弦之箭扑过去!
“接住啊!” 谢雪的心都快要蹦出嗓门了。
孩子挥舞着腿脚的小小身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及时扑上来的保镖稳稳接住。
他的哭声还在继续,却像突然被掐断的弦,在空旷的天台上显得格外单薄。
林岚盯着自己流血的手背,又看看已经飞扑到保镖身上抱回孩子的谢雪,突然癫狂地笑,身体跟着晃。
最后一点点滑落,瘫坐在露台冰冷的地面上,双腿摊开,金叉还在手上颤巍巍地抖着。
刘思思按下停止录制,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余光里,林学东的轮椅已 “驶” 到露台门口,黑色西装的衣领被夜风吹得翻起,露出颈后泛白的皮肤。
面对着这场残局,他背脊挺得僵直,却掩不住那股从未有过的萧索。
“咳咳......咳咳,林学东......”
“你早把致远带回国了对不对?”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咳咳......”
“你根本不打算重新接纳我!”
林岚痛得眼冒金星,胸口闷得喘不上气,却死死咬着牙没叫一声。
望着轮椅上的男人,他脊背挺得笔直,哪怕坐着也透着压人的沉凝。
西装衣领微敞,冷白的下颌线绷得紧直。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只露出紧抿的薄唇,唇色淡得像淬了冰。
“你给我下了这么大一个套?” 在他那份近乎漠然的沉静面前,更显得林岚的歇斯底里像个笑话。
“你是不是就等着看我疯、看我死?!就像那天我在背后捅你三刀时那样......,你早就想报复了对不对?!”
林学东攥着空了的右手,仿佛刚才掷出金叉那股狠劲的余温仍残留在掌心。
等不到回应,林岚突然猛地转向刘思思,眼神里淬着狠劲,像要把人戳出窟窿:“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抱着个顶包的孩子发疯!你是不是觉得…… 特别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