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哄?” 刘思思声音闷闷的,咬住下唇。
林学东看见她瞳孔里倒映着指尖顺着他的眉骨、鼻梁缓缓滑落,最后停在他干燥的唇畔。
而自己如今轮廓瘦削,眼窝青白,却在她的目光里成了最珍贵的宝物。
眼眶渐热,他记得第一次带她回蔚蓝天峰那晚,他们幸福拥有彼此前的一番嬉戏,累得刘思思额发尽湿。
当时,这个傻女人就是像这样,用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的轮廓,生生撩起他好一阵颤栗都不自知。
愧疚浮上脸来,林学东手指蜷曲,“以后要是好不了......怎么办?”
刘思思感到耳边震颤,低头,将脸埋进他颈窝, “不会。”
颈窝处的皮肤被女人的呼吸灼得发烫,林学东喉结滚动着,将那句未出口的 “如果再也不能幸福拥有彼此” 咽下。
女人的指尖移至胸口,病号服下裹了层厚厚的纱布,似乎也阻隔不了春日融雪。
林学东本能地张了张嘴,胸膛起伏间,有点......缺氧。
“思思......” 他挑起刘思思的下巴,低头轻轻碰了下她柔软的唇瓣。
“腿站不起来,你,你应该知道,跟我……在一起的下场会意味着什么……” 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仍有些抖:“我,我有缺陷……”
他在她面前已经没法完美了。
“不会的。” 刘思思重复着,眉眼弯弯,语气带着近乎偏执的笃定。“不是还有魔鬼训练吗?”
林学东黑眸微眯,“谢展明都告诉你了?”
“小舅可比你清醒十倍呢,全世界最傻的笨蛋就是你。” 女人语带不甘,看似淡定的脸上早被泛红的眼角出卖。
林学东抿唇 : “可不就是被你勾走了魂?”
他仰头靠在枕头上,强忍着上涌的酸意。“自从栽进你手上,智商全线拉低,挺糊里糊涂的哈。”
“你 ——”
刘思思气结,下意识扬起手,却又突然悬在半空。
下一秒,手腕被林学东趁机扣住,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指尖,像安抚一只炸毛的小兽。
消毒水里混着她发丝的香气,他忽然收紧掌心,将她拽得更近。
他当然知道刘思思现在又生气又心痛,但这不妨碍他先声夺人,倒打一耙 : “听好了,刘思思。”
林学东哑着嗓子,鼻尖几乎蹭过她的,“以后不准再说‘分开’这两个字。我要的不是体面的散场,是你穿着拖鞋在我身边晃悠,是你皱着眉给我照顾时的唠叨,是你......”
风掀起窗帘一角,阳光温柔地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刘思思感受到他攥着自己的手在发抖,那点战栗顺着血脉爬进心脏,搅得她呼吸发乱。
“是我什么?” 她轻声问。
林学东抵着她的额头,低笑,笑得眼角泛起细碎的纹路。“是你每天清晨在我耳边说‘早安’,是你夜里把脚伸进我被窝时的凉。”
他说着,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正擂鼓般跳动着,“是你气鼓鼓骂我‘笨蛋’时,睫毛上沾着的水光。”
刘思思的脸骤然滚烫。
想挣开,却被男人攥得更紧,手指泛白偏偏又在指缝间漏出温柔。“是我拼了命也要抓住的......余生。”
“无赖。” 她轻声骂,心软得像。
“不管,等我好了,你补我一次自由滑翔。” 林学东重重的亲她脸颊。
女人此刻的妩媚,全融化在他眼底的深潭里。那里盛着星光,盛着她的倒影,盛着比千言万语更滚烫的认真。
“在天愿作比翼鸟的人——只能是我。”
“那你也得要答应我,好好接受康复治疗。只是不许再独自硬撑,不许躲着我,不许瞒......”
突然一个吻落下,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蛮横,却又在触及她颤抖的睫毛时,化作绕指柔。
消毒水的气味渐渐淡了。
病房里只剩下彼此交叠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