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一直这么耗下去?” 李松泽偏头凝视着她,月光在他眉睫投下暗影,咬肌收紧 : “要是他再犯浑,你还会原谅他?”
刘思思猛地抬头,撞进那双带着质问的眸子。
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松泽已经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刺得她眯起眼。
“刚查到的会诊记录。” 山风掀动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眉心处的凹痕,纠结与挣扎在眼底翻涌,比浓稠的夜色还要沉重。
“那家伙怕拖累你,连治疗方案都藏得滴水不漏……”
瓷勺 “当啷” 坠地。
滚烫的泪滴砸在屏幕上,手机在刘思思颤抖的指间几乎要被捏碎。
晕开诊断报告中的黑字,那些加粗的标语像淬毒的冰锥,肆意搅动五脏六腑,她胃里翻涌的酸水混着心口的刺痛冲上喉头。
“呕 ——”
“要回去吗? ” 李松泽紧抿薄唇,掌心隔着羊绒毯轻按在她颤抖的肩上,“我马上安排。 ”
薄荷混着清洌的气息随之靠近,刘思思猛地回神。
她腾的从摇椅上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般发麻,脑袋一晃,眼前炸开密密麻麻的重影。
她心感不妙!
果然,身体踉跄着往前栽倒。所幸,李松泽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拽进怀中。
“怎么会那么严重?!” 刘思思仰起脸时,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惊惶与无助几乎要从泛红的眼眶里溢出来。“怎么办,我眼睛又看不见了…… 阿东他…… 李大哥!”
李松泽眉心拧成深壑,将掌心贴上女人冰凉的脸颊,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眶。“眼睛怎么样了?”
“医生说…… 是旧患压迫神经,受刺激就会暂时失明。”
“但,不碍事的。” 刘思思抬手反揪李松泽胸前的毛衣,像溺水者死死攥住最后一根浮木。
“上次在会所,他连站都站不稳……”
“我,我是察觉到的,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
“我,我该怎么办?”
山风伴着她破碎的呜咽。
“李大哥,我真的很矛盾,一方面觉得要去和应他,暂时分开或许能让他有充分的时间休养,不会打击......”
“另一方面,我又......我真好想他啊,呜呜......”
枯叶在他们脚边打着旋,而女人青白的脸颊上泪痕纵横。
李松泽心尖忽地像被人用手轻轻捏了一下,有些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治疗方案里写着,接下来的三个月是关键期。”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目光落在女人脸上一寸寸收紧。“或许…… 他推开你,是想让你少些痛苦。”
“我不要!”
刘思思踉跄后退,撞上餐桌时金属架发出刺耳声响。
指甲抠进桌沿,下唇被咬得失去血色。她浑身颤抖不止,垂落的发丝凌乱地遮住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可我现在连自己都顾不好,拿什么...... 拿什么去守住他?”
李松泽双拳攥紧。
他仰头望向夜空,狠狠吐出胸中那口郁气。
下一秒,他咬牙俯身,长臂一揽将刘思思横抱而起。
怀里的人还在颤抖着,单薄的身躯轻得可怕,却又重得像是压在他心口的千斤巨石。
“我他妈难道会看着你们互相折磨?”
他将她搂得更紧,睫毛在眼下投出剧烈颤动的阴影。 “他要作死,也得作死在你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