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的委屈便罢了，但是澜姐儿受了这样天大的委屈，老夫人，您可一定要为她做主啊！”

无疑杨氏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对于周念兰跟她吞吞吐吐说的那些前情，她用自己的理解说出来便罢了，还故意那般夸大其词。

于是在她的这一番诉说中，陆锦澜完全就是个无理取闹，飞扬跋扈，欺压小辈的一个人，周念兰则是娇弱的，委屈的，惹人怜爱的。

至于后面她自己对于陆锦澜的伤害，她却只是略略的提过一嘴便罢了。甚至还数次说起她当时只是一时气恼重头，下手的力道也是很轻的，好为自己开脱。

而对于周念兰后来对陆锦澜的那一番谩骂，她不但将这个归结于周念兰是看到她摔倒之后，一时着急气恼之下才会做出的举动，更是直接将周念兰谩骂的对象改为了陆锦澜身边的丫鬟雪柳。

不得不说，杨氏的这一招偷换概念，玩的实在是炉火纯青。

但可惜，就算杨氏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那姜老夫人的道行也是要远高于她的。更何况杨氏进门多年，姜老夫人早就已经将杨氏看得通透分明，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不然当年姜老夫人也不会很快就做出，将家中的庶务一股脑儿的全都交给杨氏，她撒手不管，以及姜老太爷才去世不久，她就立刻搬离正屋，到这清夏堂来居住，以及放话不用大房，和二房每日都过来给她请安的这一系列举动了。

所以就杨氏刚刚说的这一番话，姜老夫人最多也就只会信个一成而已。甚至一成都不到。而之所以姜老夫人并没有立刻就斥责杨氏和周念兰，那是因着，一来周念兰的脸一看确实是被人掌掴过，而这二来，她身为周家的老夫人，纵然她心中确实要更偏向周舜钦和陆锦澜，但至少在明面上，她也不能让大房说了她，和三房的闲话。

于是姜老夫人的视线就从杨氏和周念兰的身上移开，转而落在了陆锦澜的身上。并问着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当真掌掴了兰姐儿？”

不过想必刚刚姜老夫人望向杨氏和周念兰时的目光冰冷锐利不同，这会儿姜老夫人望向陆锦澜的目光却是温和的，慈爱的。

甚至她说话的声音也一些儿冰冷的意味都没有，反倒如同春日拂过柳梢的微风，既和缓，又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