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罕见的没有主动低头,姜淑仪大概也是觉得面子过不去,收拾东西搬到了郊外庄子。
苏静月知道舅娘是面子上过不去,她最近有些事情,是真的走不开。
她想着最近昭昭三人的夫子有些苦夏,许久没有来上过课,正好让他们三人陪着舅娘,一起去庄子上散心。
三个小孩欣然应允,想要苏静月带着一一也去,苏静月答应他们,将自己手头的事处理完,便去庄子上找他们。
城里面房子太多,人也多,一到夏天闷热的很,心里也烦躁,郊外庄子靠山靠水,真的凉快许多。
今日,她便可以将自己手中的事情都做好,带上一一一起去庄子上避暑。
至于舅舅,他肯定坚持不了几天了,就舅娘去庄子的这两天时间,舅舅肉眼可见的失魂落魄。
他就是嘴硬,其实心里想姜淑仪想的很。
苏静月赌他坚持不了明天,一定会找借口将舅娘叫回来。
事实证明,苏静月是有点本事的,她猜的八九不离十,并且马上就应验了。
只是,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最开心的应该是她。
鞑靼战败认降,大徵赢了,云州大军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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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云州。
楚辞咬牙将射穿手臂的利箭取下来,两指合力,将脏血挤出来,知道看见血液变红,才松开,撒上金疮药,缠上绷带。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利落洒脱,其间,面色更是半点不改,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小刀失力摊在他身边,两人靠着沙包歇息,大徵的士兵正在收拾战场。
自瘟疫一难解除,鞑靼像是吃了疯药一样,连连发作,大战小站不停,似乎在比谁先没人。
楚辞作为前锋,一直连环转着,没有得到片刻的休息。
整个云州大营,都未曾有人敢有一点懈怠,这是拼命的时候,谁都想活着,都想成为胜利的一方。
楚辞在地上摊了一会,用剑撑着站起来,又将小刀拉起来,整兵回营,这会子赶回去,还能吃上晚饭。
楚辞想的够美,一回到云州大营,便被关轻拖到了中帐,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云州的高层将领。
他进去时,苏沪一眼犀利的,扫到他右臂上方缠着的绷布,收敛了神色之后,他才开始说话。
“云州战局不能再拖,我们的粮草耗不起了,鞑靼也同样,他们的伤亡比我们更大,还有内斗,这个冬天,云州必须稳定下来。”
傅征神色同样郑重:“成败在此一举,我与诸君共誉。”
“元帅、将军请下令,我等必不负所望。”众将答。
何为所望?
为云州百姓不再惊惧,不再流离,为我大徵扞卫国土,繁荣昌盛,为天下无兵戎之忧,为回家团圆,赡养老小。
年复一年的战争,他们脚下的这块土地,早已疲倦。
计划详尽之后,众将领离开,楚辞单手握着剑,走在最后面,步子闲适,小刀会给他带馒头,今日又吃馒头。
“楚辞。”苏沪叫他。
楚辞闻声回头,视线落在苏沪端着的大碗中,里面盛着五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紧紧的挨在一起。
他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手臂箭伤隐隐的痛,似乎也在此刻止住。
“谢谢爹。”
楚辞接过苏沪手中的碗,往外走去,他怕他再待着营帐里,他岳父就该不自在了。
苏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转过身抿了抿唇,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关轻也是后来才知道,楚辞常挂在口中的妻子,居然就是自家将军失踪的独女,巧合太多,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关轻想到与楚辞在云州的初见,彼时他们腹背受敌,将军都快死了,是楚辞带着药,横跨大徵版图,救了将军和他们一命。
“楚辞挺好的。”他喃喃道,在他眼中,楚辞不比元帅的儿子差。
最起码,楚辞是救人!不是丢人。
傅征没说话,只是看着桌子上展开的云州舆图,马上又要开始打仗,绝不能出一点岔子,在这里,错误都是用人命来抵,成本太高,谁也输不起。
这边楚辞捧着馒头,离开营帐走两步,便见着蹲在地上等他的小刀。
小刀手里也端着一个大碗,里面有四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
两人对视一眼,并肩走在路上,一手端碗,一手拿馒头往嘴里送,默契十足。
他们吃完饭,短暂休息一会,便整兵离开,有了新的任务安排。
楚辞和小刀是去埋陷阱的,他俩有打猎的经验,知道如何制作最隐秘,狩猎成果最佳的陷阱。
明日便是大战,鞑靼的气势早就在内斗中,消耗了极大部分,这还多亏楚辞射杀了新王的舅舅,敌军大将军鲁哈扎。
鲁哈扎一死,扶持新王勤政的势力大减,手下不少部落为了争夺资源,大打出手,导致鞑靼内部元气大伤。
这几次战役,鞑靼新王为鼓舞士气,更是亲自上阵。
楚辞远远见过,被鞑靼将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比他舅舅鲁哈扎还要严实。
楚辞在战场上布置好陷阱,做好标志,留下一队人守着,带着小刀回到大营。
两人合眼半眯一会儿,听见震天响的号角声,火速集合,要准备出发了,这次主动进攻。
楚辞扣好盔甲,将箭筒装满磨好的利箭,拿上师傅赠与的宝剑,目光坚毅的跨上战马。
号令一出,带着手下数万兵马,直出大营,直捣敌人心腹。
这一仗,是云州史上最灿烂一仗,大徵打败了骚扰边境百年的鞑靼,取得了胜利。
楚辞也再次出名,谁也忘不了那夺目一景。
银甲将军手持长剑,斜骑战马,于万人混战中,直取鞑靼新王头颅,全身而退。
这一战,是飞鸿将军,封神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