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一咬牙,直接让内侍官拟了一道封王的诏命,交给了赵谦。
赵谦在得知此诏命后,表面上一脸嘁嘁,实则内心激动得一匹,赶紧把黄门侍郎毕岚叫了过来。
毕岚是晋国公的人,大家都知道,而且毕岚执掌侍中寺,传诏的事儿本就是他的职责,
所以,
此事,于公于私,都得由毕岚来操办。
但是毕岚心里的苦,也只有毕岚自己知道。
前几封诏命都被晋国公府拒之门外了,最近的两道,更是极为罕见的让送诏命的内侍带着御赐之物等于“如朕亲临”的资格来的。
可是呢,没有任何卵用,人家晋国公府的大门,依旧紧闭着。
守在国公府门口的黑甲卫诠释了什么叫只听公爷军令而不闻陛下之诏。
已经有两个宣诏的内侍,在叩不开晋国公府大门后一头撞死在了国公府的石狮子上。
究其原因有二,他们带着御赐之物都没能叩开国公府的大门,他们就算回去了那也是个死,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国公府的门口,
这样一来,就算上面的人知道了,感念其对陛下的忠心,也会厚葬他们的。
尸首,也的确如他们所料的那般,被人带回去厚葬了,但国公府门口的两尊石狮上的血,却没有人去清洗。
宫里的人不去清洗,自然是为了做给大家看的,意思是,大家都来瞅瞅,晋国公抗命不遵,朝廷一点办法都没有,
抬谁损谁都没所谓,反正朝廷的态度就在这里,为了挽尊,已经死了俩了,不管体面不体面,只要你晋国公不觉得臊得慌,那你就继续把门关着吧。
国公府的人没去清洗,也是摆出一副姿态来,咱说辞官就是辞官,这天下,这大汉,都跟咱没关系了,谁也别打扰老子。
古往今来,但凡有人摆出这种姿态来应对朝廷或者天子,基本等同于直接摆明要反的姿态了,但毕竟,人家晋国公并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事儿来,
无论是朝廷还是晋国公府之间,都还有那么一层吹弹可破的窗户纸,只要没有谁去主动捅破,大家面子上也都还留有一些体面。
荀彧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也是知道晋国公张昊在给大汉留面子,
闹归闹,折腾归折腾,但你别认真,你如果认真了,那咱就告诉你,谁才是主子。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局面,作为旁观者的毕岚,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所以,
当赵谦将这最后一道诏令交给他的时候,他就有预感,荀彧输了,天子妥协了,而自家公爷,一石二鸟了。
毕岚看了赵谦一眼,见其眼含深意,
随即直接将诏令打开来看了,当他看到这是一道封王的诏令时,他松了一口气,这演了半年的戏,也终于该落幕了。
“呼……”
毕岚长舒一口气,将诏令重新合上,转身离去时,感慨道:
“论玩儿心眼子,还得是他啊!”
……
晋国公府,前院。
当张昊看到庞统身后,那身量高大,姿容英伟,身着青衫的诸葛亮时,他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了。
“孔明?诸葛孔明?”
似乎是为了印证已经确定的事实,张昊还是想让对方亲口确定。
当诸葛亮看到张昊时,也是一愣。
首先,尽管他已经知道张昊比较年轻,但当对方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才发现世人口中的晋国公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倒像是慵懒的士族子弟一般,一点儿也没有权臣或者一方豪强的架子。
其次,对方看到自己的反应,哪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陌生感,完全是那种对自己很了解的亲朋,多年未见时的状态。
“草民诸葛亮,拜见晋国公。”诸葛亮躬身拘礼道。
随着张昊的出现,赵云和庞统也一齐向其见礼道:
“公爷。”
诸葛亮和庞统在看到张昊还未来得及穿鞋子就赤着脚出来迎接他们,两人心里不禁一怔。
纵使诸葛亮对张昊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人家毕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且雄踞北方的权臣,能够如此作态,也足以说明人家对自己等人的重视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诸葛亮也只能将心里的不满按捺在心里。
然而,张昊不仅没有回礼,反而大步上前,挤在诸葛亮和庞统两人的中间,一手挽着诸葛亮的胳膊,一手挽着庞统的胳膊,大步的朝厅堂内走去。
感受到张昊不顾身份的热情,两人都有些受宠若惊。
张昊欣喜道:
“今日能同时见到卧龙与凤雏,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面对张昊如此言语,诸葛亮和庞统的心里也只剩下苦笑了。
进入厅堂内,
张昊赶紧让下人将桌子和软垫摆在中间,让诸葛亮、庞统、司马懿一齐入座。
目光从诸葛亮扫到司马懿,再从司马懿扫回来,东汉末年最顶尖的三个谋士都在这里了,
张昊忽然有一种收集卡片集全了的那种欣喜感。
此时的诸葛亮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容貌虽然还有些青涩,但其眼眸却透露着沉稳和智慧的光芒。
卧龙、凤雏、冢虎,
嗯,
张昊很是满意。
“孔明,咱们虽然是第一次相见,但不知为何,就感觉与你神交已久一般,属实是相见恨晚啊!”
面对张昊的自来熟,诸葛亮自然抱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似乎是察觉出自己太过热情,还有诸葛亮的尴尬,张昊这才将自己的目光看向庞统,笑道:
“士元,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谢公爷挂念,此番从荆襄北上,特意去看了一些地方,刘备的兵马布置还有粮草调度,我已了然于胸,不知公爷打算何时对荆州用兵啊?”
张昊微微一笑,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诸葛亮。
诸葛亮感受到张昊投来的目光后,含笑着低下了头,并不打算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