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术在内的暗魂门四人,全都呆滞住了。
秋日的阳光落下来,那是他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受过的温度……和希望。
景术猛地看向盛筱淑,“你做了什么?”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只要她才能给出一个解答。
盛筱淑垂了垂眼,努力牵了牵嘴角,说:“出蝶宫,需要玄鸟翎,它的粉末,能解世间所有巫术。”
谢维安一字一顿,“那你呢?”
“我的血脉太过霸道了,玄鸟翎循呼吸而入,若我要吸收,会将所有的粉末都吸纳进我体内。”
他的眼睛已经红了。
“那又如何?”
不救景术,不救这些人,只要你能活着,那又如何?
盛筱淑牵起嘴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我继承了她的记忆,也继承了她的情感和责任,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把他们放下。而且……打开那扇门,需要一点玄鸟翎粉末,全部吸收了,我们都活不下来。”
谢维安摇头,“我不信,那里一定有别的出口!”
“确实有,但是那个出口附近弥漫着唯有拥有商玄裔血脉的人才能安然通过的迷雾,谢维安,你知道的,我……”
她脚下一个踉跄,谢维安连忙接住她。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能救你!”
景术忽然走过来,搭起盛筱淑的脉搏,半晌,脸色变了。
“怎么可能,星辰之力的反噬!”
白鹤连忙道:“别光看着啊,你们难道也没办法吗?”
景术脸色变了几变,但终究是摇了头。
谢维安一颗心如坠冰窖,他捧着盛筱淑的脸,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飞快地剥落颜色和声音。
盛筱淑伸手碰了碰他的脸,虚弱道:“那本书……景术你们带走吧,用你们的血,能给剩余的诸辟中人解咒,往后……别再咳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这才是淮羽希望的。”
“别说话!”
谢维安将她抱起来,颤抖着声音道:“我带你去找李夷光!”
药园。
李夷光施完一遍针,满头大汗。
一出房间,宽敞的院子里几乎站满了人。
谢维安连忙问:“阿淑怎么样了?”
“吃了我之前给的护心丹,施过金针,暂时死不了,大约……还能撑一个月吧。”
“你说什么?”
谢维安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消,眨眼之间,仿佛失去了灵魂。
忽然。
“星辰之力的反噬……我听说过。”
众人的目光聚过去。
南初静静地站在那,小灵在他肩膀上跳了跳,似乎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往房间中冲去——现在没人拦它。
谢维安眼底亮起一点微光,“南疆?”
南初点头:“在我们的禁地之内,有关于星辰之力的记载,也许……”
“我带她去!”
南初:“好。”
谢维安的目光仿佛穿过房间木门,落在了苍白着脸色的盛筱淑身上。
阿淑,除了我身边,你哪里都不能去!
世间几多春秋,尘烟甚嚣又落,眨眼三年已过。
南疆浩渺山水,一棵郁郁葱葱仿佛能遮天蔽日的大树之下,南初正端坐着在小树桩上摆小零食和茶水。
身边的人奇了个大怪,大祭司平时不是很不喜欢喝茶吗?
“大祭司,您这是……尝试新体验?”
南初欲言,长成了成猫体型,趴在他脚边打盹的小灵耳朵忽然竖了起来。
它动作灵活地一蹦而起,朝远方奔去。
“咦,圣兽这是怎么了?”
南初手上一顿,嘴角带起了笑意,抬首望去,“有客人来了。”
花鸟尘荫道上,一男一女结伴走来。
女子琥珀色的瞳,落入阳光和青山,璀璨比日月。
身边的男子眸色漆黑,神色冰冷,唯有看身边女子时,眼神温柔似春风。
“南初会大吃一惊吗,啊,对了,那小子现在已经是大祭司了。”
“嗯。”
“听说景术解散了暗魂门,带着身边的人游山玩水去了?”
“嗯。”
“……你怎么一直嗯嗯嗯的。”
“因为你在,什么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