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盛筱淑砸吧了下刚吞了一颗葡萄的嘴,她怎么觉着这柚因姑娘看的不是贺此闲呢?
不等她细想,柚因已经收回了目光,青葱般的指尖搭上了筝弦,粉唇轻启,吐出清脆的声音,“此为,越人歌。”
话音落,筝声起。
一曲婉转不失高亢,令人痛心却不会太过哀戚,即使是首底调悲伤的曲子,听来也很有风云山水的壮阔。
引人入胜,指法如神。
一曲终了,众人愣了片刻后,顿时掌声雷动。
盛筱淑也不由得发自内心的赞叹,的确是天上曲,怪不得能在京城这种卧虎藏龙的地方备受推崇。
柚因弹完这首曲子,对众人点了点头,随后大步下了台。
就在大家遗憾柚因姑娘只奏这一曲的时候,就见那下了台的柚因姑娘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了角落的一桌前。
待看清那处坐的人后,众人又是惊讶,又是了然。
原来是定箜侯府的贺小侯爷,怪不得妙音天阙能请得动这位大师呢。
贺此闲本人对此也是颇为惊讶,不过他也算见多识广,一惊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寻常,站起身来道:“不愧是你的曲子,果真是技惊四座,柚因姑娘坐。”
柚因看了一眼在坐的几个人,目光在盛筱淑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竟然还真的坐了下来。
“那在下却之不恭了。”
在下?
这个称呼倒是有些意思。
盛筱淑主动道:“第一次来这里听曲子,就恰好遇上了姑娘,他们可是和我说见姑娘一面有多难得,听了姑娘的曲子后,的确一点都没夸大。”
柚因礼貌地点点下巴,“姑娘谬赞了。”
她低了低头的瞬间,盛筱淑分明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欲言又止。
心里顿时奇怪起来。
这时候江津成笑眯眯地插了话,“方才那首越人歌,我记得是载于古书上的故事,本就是一个女子暗自思慕意中人的俗套故事,在姑娘演奏而来,却如此清雅脱俗,不似凡尘,实在是令我等同爱好音律的自惭形秽了。”
柚因落座以来第一次看他一眼。
“哦,在下姓江,叫江津成。”
她冷冷道:“越人歌的故事不俗套,山有木兮木有枝,思慕一人何罪之有?我也的确是有思慕之人,才会奏这首曲子。”
江津成:“……”
盛筱淑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非得靠这个才能勉强憋住笑。
这江津成迫不及待想拍马屁,却拍到马腿上实在太好笑了。
不过这倒是让她对柚因再次高看一眼,这年头,如此敢说敢怼的姑娘是真不多了。
“咳咳!”
眼看局面陷入了尴尬,贺此闲清了清嗓子,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惊讶道:“柚因姑娘思慕之人?那得是何人才能有此殊荣,姑娘可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我认识不认识?”
柚因沉默半晌。
看了眼桌边坐着的另外两个人——盛筱淑和白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