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当真是有点微妙,累了这么些日子,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皇帝当来还算开心,至少在她需要的时候,不负所求。
“李夷光?”
风见早倒是知道李夷光曾为盛筱淑疗伤,却不知道原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还没离开京城。
“是。”
盛筱淑说:“我想让这位李圣医替我诊治一个人。”
“关在监察司的夏蝉?”
“咦?”
她愣了一下,皇上怎么知道。
“卫凌和朕说过了,监察司的犯人事关重大,按照规矩,他们不能瞒着朕。”
盛筱淑反应过来了,这是怕她多心。
她连忙道:“理解理解,这样也好,省得我在多解释了。皇上,我怀疑胡曳在他这个小儿子身上还做了些别的手脚,如果查出来,可能能让胡曳开口说话。”
风见早和卫凌齐齐一愣。
午后时分,日头正毒的时候。
李夷光不情不愿地被谢维安带进了宫。
两人到监察司的暗部小院时,不仅是盛筱淑,连风见早都等在了那。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圣医难寻,如今肯进宫一趟,肯定要来迎接一番。
但是盛筱淑知道这纯属扯淡淡,他就是来看胡曳是怎么“说话”的。
李夷光可能是晚上没怎么睡好,也可能是被谢维安带进来觉得实在跌份儿,一脸的低气压,那模样恨不得抓住谢维安咬上一口,大有要成为“夏蝉二号”的趋势。
好在李圣医妙手,自个还能控制自个的情绪,只是语气就不怎么好了,“人在哪?”
盛筱淑连忙道:“已经在屋里躺着了。”
旁边的胖子沈边抹了一把汗,分不清是因为天气太热出的热汗,还是因为面前这一水的大人物儿冒出来的冷汗。
他没想到盛筱淑说的“过两天还会再来一趟”来得这般迅速,这哪有两天,分明只有半天!
而且不仅是指挥使,连皇上都亲自来了,怎能叫他不惶恐。
看来这姑娘果然很不一般,好在昨日她来的时候,虽然看不惯那些养尊处优,连血的颜色都是从酸甜可口的樱桃上认识的公子小姐——他以为盛筱淑就是这类人的同伙,但是至少表面功夫他应该已经是做足了。
应该不至于被无缘无故地告上一状吧。
沈边主动走在前边带路,将一行来历十分不凡的人引到了其中一间小屋门口。
推开一看,这间屋子是正经的,和从外面看来的面积对得上,虽然陈设和布置十分朴素冷硬,但好歹能看得出来是个住人的地方。
夏蝉被绑在房间一角的床上,沉静地闭着眼睛。
一早得知陛下会来提审这小崽子,沈边立马将此事和那位盛姑娘来过得事联系了起来。
当即下令,在十几个人的“陪伴”下,将夏蝉全身洗干净了,伤口也草草处理过,放到了这间屋子里来。
少年漆黑过长的头发被分到两边,露出来一张过分苍白,但五官格外妖艳的脸——对,那张脸只能用妖艳二字来形容。
尖下巴、翘鼻薄唇,不点而红,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令人感受到这张脸的“伟大”之处。
盛筱淑有些惊讶,却又觉得这副模样和自己心里的猜想有微妙的重合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