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地蹦了蹦,撇撇衣角,随口道:“是从外边跑进来的一只小貂,机灵得很,也不知道是这宫中谁养的。谢啦,那我走了。”
盛筱淑执行力一流,下定决心就毫不磨蹭,一阵小旋风似地冲了出去。
谢维安瞅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心里几根银毛,忽地皱了皱眉。
盛筱淑一出华清殿,徐安立马见缝插针地跟了上来,也不知道他一个右相贴身护卫是怎么做到在宫里来去自如的。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通行令牌啊?”
徐安晃了晃腰间的牌子——和她手里一样的款式,不过颜色不一样,她的是暗金,徐安腰间的则是黑色。
“不过这从监察司拿的东西,确实没有皇上直接赐给你的好。”
徐安不无羡慕道:“你那块,这宫中任何地方都去得。”
盛筱淑顿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跟监察司勾搭上了?”
“……能换个词吗?”
他心累地耷拉下眼皮,“还不是为了你,右相说你在宫中,身边没有趁手的人可以使唤、孤立无援……我就纳闷了,华清殿外又是禁军又是监察司的,这巍巍皇宫里谁还能害了你这么个有皇上令牌的人不成……咳,这话别告诉右相啊。”
她微微一笑,“欠我个人情。”
徐安:“……”
什么叫祸从口出,什么又叫狗咬吕洞宾,他今日算是见识完了。
“对了,好几日没见过白鹤那小子了,人呢?”
两人身边逐渐有宫女和太监路过,个个都忍不住往他们身上瞄上一眼,大部分是奔着盛筱淑去的——传说钦天监有个神秘的女官,是先帝时候册封的,后来因为一系列事件又撤了职位,和那位右相谢大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一连串形容词下来,是个人都得好奇。
但大约盛筱淑的模样是有些令人失望的,她平平无奇,清秀的样貌在美人如云的宫中并不显眼。
不知道这样的人到底是如何得了那位谢大人青睐的。
徐安看着盛筱淑把这些令人不那么愉悦的目光当做一口干粮,无声无息地咽了下去,方才还无比愤懑的心里忽然升出一点同仇敌忾的柔软来。
他想:这是右相选的人,而且从福溪到京城,他知道盛筱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远比所有轻视她的人都要强大和内敛。
不知不觉间,他的语气柔和下来,几乎算得上是温声细语了。
“白鹤被右相派到千伞坊镇宅子去了。”
盛筱淑回头瞥他一眼,眼皮一拉,眉心一皱,脱口而出,“你什么毛病,吃错药了?”
徐安:“……”
果然这女人就不能好生说话!
“镇宅子。”
成功从徐安脸上看到气急败坏的表情后,盛筱淑满意地收回目光,才将这个话题给接了下去,“千伞坊那边出什么别的事情了吗?”
徐安咬牙切齿,“在胡曳的书房里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有些蹊跷。”
“什么东西?”
“一只手。”
“啊?”
说到这件事,徐安神色也不由得微微肃然。
“一只被冰封起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