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于莲念了一长串的吉祥话,大抵是欢迎各国使臣,寄予对风婉婉的祝福以及别的乱七八糟。
盛筱淑听了几句就低下了头——一直仰着脖子太累了。
很快,冗余的废话结束,正戏开始。
剩下的三个候选人在考官的带领下依次落座,按照顺序依次是阿哈努、林皓和池舟。
对于盛筱淑这个已经知晓了大半事情走向的人来说,眼前的戏码明显没什么意思。
她目光逡巡了一圈,落在禁军身后,那泛着铜绿的锁扣上。
之前和谢维安一起走过来的时候,因为形制特别,再加上之前在九重塔内,被景术用机关坑了一把后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她对这种可能是机关的东西敏感了许多,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时候只觉得,这样一个华贵场所的机关,居然生锈了都没人维护和处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现在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并非如此。
锁扣上虽有锈迹,但上面却一点灰尘都没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时常在擦拭和保养着的。
这才正常,大徵基本上所有的大型盛会都是在武英殿内举办的,说白了,这是大徵半个脸面所在,里边的东西自然不可能不上心。
也就是说,那锁扣上的锈迹,属实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材质在日积月累的空气中自行发生了某种复杂的化学变化——生了锈。
看起来和编钟有关,也是奇怪,编钟作乐在大徵虽然并不常见,但逐乐司内也不是没有关于编钟的演奏方法。
这上面的两排青铜古钟,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东西。
要是在这种场合奏响,必定惊人。
无所事事地将殿内看了一圈,眼睛越发干涩了,她只好再次闭了闭眼睛,专心对付起自己这一桌上的水果和食物来。
三个候选人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时候,殿内保持了代表尊重的安静,风见早侧身和风婉婉说着话,群臣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经此一遭,听力莫明好了些的盛筱淑竖起耳朵听了一嘴,大约都是在猜测最终谁会雀屏中选,获得公主的青睐。
对文选本身反而没什么评价和期待。
听了片刻,徐安忽然弯着腰朝她走了过来。
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盛筱淑忍不住道:“天子脚下,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干嘛?”
徐安:“……”
她以为自己尽量不引人注意是为什么,不识好歹的女人!
用了堪比对待右相的耐心,他才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吐槽给咽了下去,没好气道:“右相让我过来守着你。”
“这大殿上还能有什么危险?”
“宫廷礼仪你懂吗,知道什么时候该起身行礼,皇上赐的菜先吃什么后吃什么,用玉具还是瓷具……”
“停停停。”
盛筱淑干笑一声,从善如流地给他让了个位置出来。
徐安抬了抬下巴,动作优雅地坐了下来,顺口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
“文选期间右相不能在你身边,所以才让我来看着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